那地方离得不远,戴絮兰匆匆赶到。
夜已经深,那时的那个地段并不算繁华,周围漆黑,并没路灯,只戴回生的车灯明晃晃,迎着灯光,戴絮兰不由眯了眼侧了身去瞧,她看到戴回生额上的血,脚步一个踉跄,差点跌倒。
那一场车祸,让那个四十多岁的男子慌乱得有如一个十几岁的小孩,戴絮兰望着他张皇失措拉住自己的手,不住问:‘妈,怎么办?妈,我不想坐牢!妈,我要怎么办?’嘴角竟生出些笑意。
戴絮兰很久没听到戴回生称自己‘妈’了,她拽紧戴回生的手,仿若就此能将他拉出深渊。
戴絮兰努力让自己镇定,去看了被撞的人,和自己一般年纪的女子,已没了呼吸,她心底一声叹息:‘报警吧!’
‘不,不能报警,我……我喝了酒,肯定是过错方……妈,你帮我,不能报警!’戴回生拼命去摇头。
戴絮兰犹豫了,可在刹那犹豫之间,她抬头,第一次看见了鬼魂。”
听闻到这里,沈从星倒是想起戴絮兰同自己说过,她生前也能瞧见鬼魂的事,没想,竟然是真的,他问石昆砚:“那戴絮兰,如何知道,自己看见的,是鬼魂,而不是经过的路人呢?因为那鬼魂恐怖?可我记得她说过,鬼魂并不是我们所想的模样,而且,我见到的鬼魂,也很寻常的样子。”
石昆砚看了她一眼:“我本以为,你会问,戴回生既然在C城,为什么不去找戴絮兰。”
“哦,对呀,戴回生不是不在C城了么?”被石昆砚提醒,沈从星后知后觉地问。
石昆砚好像很不满意沈从星漏掉这么一个貌似并不是很重要的问题,特意补充道:“他回C城,本就是为了谈生意,如果没有发生车祸,他根本连回来过的消息都不愿意向戴絮兰透露分毫。可一发生事情,慌乱恐惧之间,他第一个想到的,却又是戴絮兰。你说,是不是很讽刺。”
“算是吧!”沈从星点头,“可他们母子,貌似根本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为何会走到如此?”
“我说过,戴絮兰的一生,很是平常,没有刻骨铭心,没有惊心动魄,只是一个寻常的人生罢了!他们走到如此,很奇怪吗?这世间,子女于父母,不都是这样一个过程?儿时的依恋,无话不说,终究都变成嫌弃,相顾无言……似乎谁都没有改变,却似乎什么都已经变了,而他们之间,不过是罅隙更大了些,仅此而已。”
寻常的一般言语,让沈从星沉默了下来。
石昆砚继续讲下去:“戴絮兰如此肯定那女子是鬼,倒不是因那鬼魂容貌恐怖,只是那鬼魂容貌与倒在血泊中的女人,一般无二。且话语凄厉:‘要了命,还想着逃,这天底下,没那样便宜的事!’
戴絮兰心底是怕的,可老话如何说?女子本弱,为母则刚!她看了一眼瘫坐在地的戴回生,一股勇气生了出来,看女人一步一步朝戴回生走去,慌忙拦在了他面前。
女人察觉了不对,问她:‘你瞧得见我?’
戴絮兰点头,那一刻,她没有功夫去考虑自己为何能突然看到鬼魂这样的事情,她所考虑的,就是面前的鬼魂,是否会将她的儿子如何!她伸着手,紧紧护着戴回生,哪怕知道可能自己所做一切只是徒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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