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里边幽暗,只见烛火闪烁,里边任是什么东西,都看不清楚。
石昆砚瞥了眼沈从星:“你看得见她?”
“啊?”沈从星已经收回了目光,但缓了缓才反应过来,吞吞吐吐道,“你……你也看得见?”
“我不仅能看得见,还能看出她的生平。”石昆砚说得很随意,继续往前。
“不是,什么叫能看出她生平?你……你究竟什么人?那个戴絮兰……我怎么觉得有点熟悉的感觉?还有还有,你知道我为什么能突然看到……看到那种东西?我以前,我以前很正常的呀!”沈从星一边跟上,一边拉住石昆砚的胳膊,叽里呱啦问了一大堆。
石昆砚停下脚步,未发一言,目光扫在沈从星拽着自己的衣袖之上。
沈从星立即领会其意,赶紧放开了自己的手,满脸堆笑。
石昆砚伸手,弹了弹刚被沈从星拽着的衣袖,才慢慢吞吞道:“你那么多问题,你让我回答你哪一个比较好?”
“一个一个来,你随意发挥!”沈从星笑眯眯说着,神色却紧张地看着石昆砚,就怕他拒绝。
石昆砚的目光从沈从星的身上移开,不发一言也不继续而前,似在思索着什么。沈从星也不敢打搅,就那么站在他旁边候着。
也不知过了几分钟,石昆砚幽幽地说:“那就从戴絮兰说起吧!”
这并不是沈从星最期待被解答的问题,但也不好明说,连连点头:“行!”
石昆砚眼角的余光,看出了沈从星答应得勉强,不由一笑,问:“你觉得,戴絮兰多大年纪了?”
“八九十岁吧。”
“她才六十多!”
听石昆砚回答,沈从星吃了一惊:“怎么会,你看她老成那样……不可能,你一定忽悠……”
沈从星话没说完,石昆砚目光扫来,她赶紧闭上了嘴巴,手在嘴唇边做了个拉链的动作,以示禁声不再多言。
石昆砚慢步而前,娓娓而道:“其实,若不是……她挺普通的。不过戴絮兰年轻的时候很漂亮,夏天的时候,她穿一身湖蓝色的连衣裙,梳着两条大辫子,走在工厂的林荫下,偷偷看她的小伙长长一排。那时候的她,就很喜欢笑,一笑,会有梨涡,她再带着娇羞一个低头,成了厂区的一道风景。那应该是她最无忧无虑的时光吧,纵然这么多年过去,那段回忆始终藏在她的心底,不曾忘却,再想起,依旧明媚得恍若昨日发生得一般。
她二十三岁的时候,和隔壁机修厂的一个技工订婚了,那技工叫纪忞翀,那么难记的名字,难为她始终记得那么牢。不过,那时候的她,应该是最幸福的!她与纪忞翀的回忆很多,虽是零散的小事,但如洒了糖,流了蜜……她记得他推着自行车将她送回家,夜色很深,月光皎洁,离别的时候,她一步三回头,纪忞翀猛然上前,亲过她的面颊,她惊讶过后,脸颊就绯红,一言不发,手扶着辫稍,只是抿着嘴去笑。她也记得自己生日的时候,纪忞翀气喘吁吁跑来给自己生日礼物,她打开一层又一层的帕子,里边躺着一个水晶的发卡,蝴蝶形状,是她心仪了许久却不舍得去买的,她激动得搂过纪忞翀的脖子,待发现自己在大街上又匆匆松开手,却依旧笑容满面,她着急让纪忞翀替自己戴上,话语中带了撒娇。她更记得两家商定了婚期的那一天,他们手牵手压着马路,絮絮叨叨说着家常,纪忞翀说从此后,定会对她好一辈子。纪忞翀问她,结婚后想要几个孩子,她偏过身子不去瞧他,只言都计划生育了,当然只生一个。他们继续而前,她想了想,又问纪忞翀喜欢男孩女孩,纪忞翀应她,只要是他们的孩子,男孩女孩,他统统喜欢。
但他们没能结婚,因为戴回生的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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