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大人得蒙圣眷,正是我大侑国之栋梁。青年才俊,品节高尚,霁月清风,受人敬仰。当真是我辈楷模。”
张浩知刚落座,便章口就莱。
若不是严珅知晓这人底细,怕是觉得这一字一句,都在讥讽于他。
世事洞明皆学问,人情练达即文章。
严珅不是没读过《厚黑学》,自然能读懂这句话里,包含的深意。
昨晚,木兰刚收了张浩知他们的五万两银票。
这可是白花花的银子啊!
即便丢到水里,也多少要听个响。
今儿,张浩知是故意试探来了。
简而言之,便是在暗暗提示,既然收了银子,作了赔偿,严珅遇袭之事,是否就可以一笔揭过了。
严珅自然懂得,便道:
“张大人过奖了。本官一向不拘小节,对这些夸奖溢美之词,有些惭愧。不过,有些事情,既然已经发生,自当揭过,抓大放小。张大人,您说是吧。”
张浩知哪里不懂严珅的意思,当下大喜,头如捣蒜,赞同道:
“严大人说的是,凡是总得向前看,抓大放小。大人教诲,下官真是感激涕零。我荆州府下,感念大人的心怀坦荡,胸襟宽广。大人此次赈长江水灾一事,下必当全力配合,唯大人马首是瞻!”
严珅点点头,算是接受了张浩知的这番示好。
接着,便沉思起来。
昨晚,严珅决意增强自身的官场根基,为对抗这个世界法则,增添一份砝码。
故而,此番赈灾,收拢人心,掌握权柄,是严珅不得不做的事情。
不过,严珅对这个世界,多少还停留于“读者”的表面。
对这些真实存在的人,对这些真实发生的事情,一概不知。
不说事必躬亲,但知道事情大概是怎么样的,是至少的。
于是,亲自前往灾区勘察,便是不得不做的一件事。
另一头,张浩知见严珅半天没有言语,心在便想岔了,殷勤道:
“那个袭击大人的刁民,龙傲天,昨日感受到大人的高尚品格后,自知行差踏错,后悔不迭。在大人走后,便一头撞向地的一块板砖,畏罪自杀了。仵作也验过尸体了,千真万确。
而荆州府有些不知轻重的百姓,误信谣言,居然在大人遇袭后,放鞭炮庆祝,真是可恶。下官这就命人前去捉拿,将这些刁民一网打尽,丢入荆州府大牢。
大人,您看如何?”
严珅微微一愣,这才推脱道:“这个,不好吧。罪魁已经伏诛,余下的百姓,大多不知轻重,恐为他人蛊惑。没有必要,大动干戈。”
张浩知一愣,这才点头不已,道:“大人睿智无双,胸怀坦荡,下官真佩服万分。方才,是下官唐突了。”
严珅笑道:“张大人也是心念本官,无碍的。对了,不知大人今日是否有事,本官想来,来赈灾的这段日子,一直没有时间到灾区去看看。今儿得空,不如张大人陪着本官走这一遭?”
张浩知一愣,随即大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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