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飞机的时候有些恍然,手按着额头,靠在了座椅上。
手指捏紧。
他不知道自己在逃避什么,洛清河,或者是无能的自己
他一直都这么软弱。
后座有孩,偶尔有些闹腾地闹着妈妈要听故事,声音有些吵,周恒脑袋疼,拧着眉头闭上眼。
竟然就这样在不太安静的环境里陷入了睡眠。
梦到了时候。
周家人情凋敝,平常没什么人来问候,他没有玩伴,只能在院子里陪着达尔文玩。
某日家里没人,他在院子里待了一会儿的时候,开始飘细雨,他牵着达尔文到了门前,才发现门被关上了,雨滴一点点砸在头顶的感觉还那么清晰,尽全力踮脚去够门把手的人觉得自己整个人都晃起来了,很咸很重的雨水落进他的眼睛,嘴巴里,让他几乎睁不开眼。
身边却突然响起雨打雨伞的声音,再睁开眼的时候,雨水已经被隔绝在外面,浑身湿透的人松了手,脚步一晃,就缩到了撑着伞的人身边蹲下,仰头喊:
“姐姐。”
他记得他姐的眉眼,是那种很清冷的素净美丽,明明表情很淡,但是却让他止不住想亲近,所以他伸出满是水的手扯了一下她的校服外套。
她顿了一下,蹲下来,把伞给他,然后淋着雨,试图打开门。
可是她也打不开,就看了他一眼,问:
“记得家里饶电话吗?”
周恒摇了摇头。
何倾揉了揉额头,贴着墙壁站了一会儿,最后举着伞,牵着他到了何家,拿了比较大的衣服和毛巾给他,让他擦干,他很迅速地换好衣服,站在楼梯上看着一看就很恶毒的女人对着她颐指气使的模样。
刚刚还很温和的人视若无睹。
那个女人气死了,又了很多不好听的话,他那个时候不大,记不清楚当时那个女人了什么,可是记得那副丑恶的嘴脸。
第二的时候他叫住她,给她塞了一把糖果。
后来就渐渐熟悉了。
哥哥在学校住宿,没时间陪他,他也没有其他同龄的伙伴,女人只会在缺钱的时候回来,拿烟头烫他的手,男人会用皮带抽他的背,他怎么跑都跑不掉。
可是只有姐姐,只有姐姐什么哄他的话都不会,只会看他一眼,问:“要糖吗?”
他记得每他牵着达尔文在门口等她放学,等她递的糖果,每都有,但是:“不能多吃,会长蛀牙。”
她揉了揉他的脑袋,温声:“会疼。”
她以为他不知道疼是什么,想了想,又蹲下来:“就是会让你掉眼泪的那种感觉,所以,不可以多吃糖。”
周恒点头。
虽然他每都在掉眼泪。
不过从那之后他的眼泪就越来越少。
后来糖也越来越少,姐姐越来越沉默。
那个女人嫁进了何家,隔壁开始变得争吵不休,偶尔那个和经常打他的男人很像的人,也会附和着女人尖利的声音,高声指责他的姐姐。
每当这个时候,他就会拍拍达尔文的脑袋,让它叫几声,见女人出来了,很威风的大狗狗也会撵着她咬,姐姐发现之后告诉他,不可以让达尔文出来咬人,还让他保护好达尔文。
可是他没有那个能力。
达尔文被那个自称是他母亲,什么东西不能要的人抢走,从此再也没有回来。
他名义上的母亲,和那个自称是他父亲的人离婚了。
表情显得很冷漠的哥哥回了一趟家,伸手想要摸他的头,被他躲开了。
只有姐姐可以摸他的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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