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衍心里颤了一下,嘴里却泛起苦涩来。
为什么,偏偏是在这里,在这个时候呢。
伤口传来撕裂般的疼痛感的人脸色苍白。
明明,中弹的那一刻,就下定决心,要去找她。
现在她在面前,他却什么都不敢说了。
如果何倾一定要在这等到他伤好可以回国,她会在这边界上遭遇多少危险,他根本无法想象。
“何倾,你回去吧......”
他知道她既然有办法来就一定有办法回去,只在于她愿不愿意而已:“我们回国,再说,好不好?”
眼睛盯着屏幕上的画稿,笔却没动的人扯了扯嘴角:“不好。”
着急上火的人又咳嗽起来,声音在轰炸过后的夜晚下显得特别的沉重嘶哑。
“你先回去!”
何倾突然起身,冷笑:“你再说一句试试?”
顾衍黑沉的眼眸定定地看着她,身上纱布还浸着血的人眼眶红了,沙哑的嗓音带着沉重的喘息声,昭示着眼前这人的身体状况有多糟糕:“何倾,我求你了。”
“--回去吧。”
坐了另一位叔叔的飞机回来的人脸色平静,何老爷子气得拿拐杖打她,小辈拦的拦,劝的劝,丝毫不拒拐杖落在身上的人语气冷淡:“是你干的吧。”
何老爷子大怒:“你就是这么和你老子讲话的吗?!”
何倾眼神冷下来,语气更冷:“何远宏我告诉你。”
女子本就凉薄的双眸里此刻浸着刺骨的寒意:
“我可以因为我母亲认你,也可以因为他,不认你!”
“如果他这次不能平安从国外回来,我同样一辈子也不会原谅你!”
何老爷子气得脸色铁青,拐杖砸出去,手上只拿了一只匣子的女子冷着脸离开,留下慌乱的众人,和气得仰倒,根本说不出话来哆嗦得伸手指她的老爷子,乱得一团糟。
顾南笙跑到她的独栋里来,眼眶都红了:“我哥呢!”
何倾垂眸:“在医院里。”
“他受伤了,没办法支持长途飞行。”
“可是那边在打仗啊!他还受伤了!”声音里带了颤抖的男孩子急了:“何小姐,你有办法去那边是不是?!我求你了,让我过去吧,让我过去......我哥一个人在那边,他不行的!”
何倾冷冷地看他:“谁说他不行的?”顾南笙愣了一下。
她看着手上的手工艺品的眼神很冷:“他一定会回来的。”
战火持续了几个星期。
最后在一方的投降中得以终结。
顾衍坚决反对他们任何一个人飞过来,自己登上了飞机。
外国同事有些不满:“这命令来的也太迟了,我们可是战争都经历过了!”
顾衍苍白的手盖在眼睛上,嘴角无力地扯了扯。
“向我们抛出橄榄枝的何氏,要求必须有经验足够丰富的管理层前往分公司进行项目勘察。”
何氏突然抛出的橄榄枝。
毫无理由却又指向性明显的合作要求。
他早该想到的。
以手覆眼的人有些自我厌弃地想。
他早该想到的,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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