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了眼半满的垃圾桶,揉了揉眉心。
最终还是换了衣服,提着垃圾袋一个人下了楼。
漆黑的夜里,万籁俱寂,听着自己哒哒的脚步声的人尽量放轻脚步声,一边略有些烦躁地想,自己真应该把这毛病改改。
走到三楼的时候,门突然开了,穿着白衣黑裤的男子冷冷地看她。
她下意识地抬头看了眼门牌号。
这么巧?一栋楼一个单元?
顾衍的声音很沙哑:“给我。”
“什么?”
男子伸手,把垃圾袋抢过来:“去睡觉。”
何倾:“……你干什么?”
顾衍眼神淡淡的:“你打扰我睡觉了,还要打扰楼下的几户居民吗?”
何倾难得心里有些愧疚:“对不起……但是我自己可……”
面前的人已经转身关上了门,一眼都没看她,就下了楼。
何倾张张嘴。
回到家的人躺下的时候,还在想,前几天才住了院,他就熬夜?还要不要命了?
在楼下看到那整栋楼唯一亮着的那盏灯暗下来的人按了按眉心,才提着外套上了楼。
……又熬夜,身体不要了是不是?
在阳台看到那盏灯,硬生生陪着熬到了半夜,果然听见她下楼的脚步声的人靠在门框上,身体缓缓地滑落。
男子的额头上冒出冷汗。
脸色苍白的人倒在了门边。
第二天,顾南笙扶着顾衍上楼的时候还在骂:“我说你能不能让人省点心?!你看看才搬过来多久,就进了两次医院!你还是搬回去吧,不然你迟早得把自己折腾没!”
顾衍语气虚弱:“闭嘴。”
顾南笙还想说,嘴唇没有血色的人闭了闭眼:“你吵得我头疼。”
顾南笙张张嘴,不说了。
到了三楼,顾衍靠在墙上,看顾南笙拿钥匙开门,声音微弱:“是不是傻?”
顾南笙捅半天捅不进去:“你别说话!我马上就打开了……”
楼梯上走下来的何倾看到脸色苍白如纸的人,一愣。
好不容易打开门的顾南笙着急地过去扶他:“哥?哥!”
她下意识地跑过去:“怎么了吗?”
身体虚弱,意识不清醒的人撑着墙壁的手一滑,跌在她怀里。
顾南笙愣了一下:“对不起,对不起,我哥生病了……”
何倾感觉到埋在她颈边的人温热却虚弱的呼吸,定了定神,语气冷静:“没事。”
两个人合力把他拽起来,刚刚还脸色苍白的人这会儿却已经是脸色潮红,呼吸急促了。
顾南笙心里一咯噔,伸手去摸他的额头,果然滚烫的,他发烧了。
顾南笙急了:“才刚从医院回来,怎么又发烧了?!”
刚从医院回来……
何倾心情复杂地看了病怏怏的人一眼,微叹:“去医院吧。”
病得这么频繁,这个人真是……
不要命了?
于是请了邻居帮忙,把刚从医院回来的人又带到了医院去。
量完体温,开好药的医生叹气:“身体再好也经不起这么折腾啊,年轻人还是要爱护自己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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