痞子苏挨巷口隐藏身体,满额大汗嘴中不住呼气,一双眼睛左顾右盼观察街上情况,没看见追他陈家三兄弟,见不着人痞子苏放心一笑“三只短腿兔也想追我这千里马,真是不自量力”
过句口瘾,痞子苏心想“暂时把人甩开,但是逗留太久的话多半还会碰上,不如先出城躲两天”
有得对策不在耽搁,街上人流多混入人群方为上策,痞子苏钻入人群,这还没走几步,看见陈家兄弟在前出现,痞子苏吓一跳慌忙止步,陈家兄弟背对他伸长脖子往前眺望试图在人群中找出痞子苏。
趁着陈家兄弟还没回头,痞子苏赶紧回头想溜回先前巷口,回头有些焦急没注意身后有辆马车,还好反应及时,在要撞上马头前身子一侧避开,马匹微微被惊着,车夫双臂沉力拉住马缰才把惊马情绪安抚下来。
这么大一辆马车过街,只要长眼的都会自行避让,车夫厉目看向痞子苏骂道“你瞎了吗!这么大条路,还能往马车上撞”
听车夫恶言相向,痞子苏也不管对方是什么身份,立马张口顶撞道“你才是瞎子,这么大条路偏偏往我这边赶,会不会赶车!”
先前停车急,把车厢里的人晃得一晃,丫鬟把帘子掀开含气道“怎么赶车的,不怕惊扰夫人”
车夫旁边还坐着管家,管家叫余方中,余方中忙回头一看“夫人如何”
柳佩玉也没如何就是晃一晃,没丫鬟这般大惊小怪,柳佩玉整个人看上去显得精神不振,眼中没有丝毫神采“怎么了?”声音虚浮显得有气无力。
余方中知道柳佩玉身子不是很好,不想让她为杂事费神,简短道“就是个野小子挡路,这就让他走”
痞子苏一听就来气,对余方中怒道“你说谁是野小子!”
痞子苏怒声入柳佩玉耳中,柳佩玉看一眼在马腹旁的痞子苏,起初还没觉得有什么,视线回收,刚想要丫鬟放下帘子,蓦然间心神皆颤,在看一眼痞子苏,整个人顿为激动不已。
余方中没察觉到柳佩玉情绪,俗话说小人难缠,不想在理会痞子苏,和车夫示意道“走吧”
车夫刚要下鞭赶车。
柳佩玉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情绪激动高喊一句“慢着!”
慢着就只是两个字,这两个字也不稀奇,但偏偏就这两个普通字眼,同时让丫鬟余方中听得为之动容。
余方中没细算过,但至少有七八年,没听柳佩玉如此鼓足音量说过话。
丫鬟满脸惊愕,惊愕倒不是因为慢着这两个字,是因为柳佩玉自己下马车,别人不知道柳佩玉的事,她是贴身丫鬟怎么会不知道,她服侍柳佩玉五年有余,如没有她搀扶,柳佩玉三步必摔。
现下非但没摔,还不用矮凳就从车上跳下,早先下车车夫想着搭把手,柳佩玉让人退开,目光紧紧凝视痞子苏向人过去,柳佩玉每靠近痞子苏一步,眼中泪花就多浸一分,痞子苏见有个妇人泪盈盈看他,浑身大不自在。
柳佩玉靠近痞子苏,右手颤巍巍举起,轻抚痞子苏脸颊,哑然失声片刻才泣不成声道“儿。儿呀。你终于回来了。。”
对方无故摸脸,痞子苏当下傻眼,忙后退两步“你。。你谁呀。。怎么乱认儿子。我可不是你儿子。。”
见痞子苏不认她,柳佩玉心如刀割“你。你是玉门,娘不会认错,你额上那条疤是在鱼池边摔的”
痞子苏摸一下右眉上方疤痕,疤痕有半个小指长宽,但他这疤不是在什么鱼池边磕着,是幼时偷瓜吃让老农拿棍子打的。
见痞子苏摸着疤痕愣看自己,柳佩玉向余方中投去求助目光“余管家,快和玉门说,他是不是在鱼池旁摔过”
余方中万分惊讶柳佩玉会把面前这个人误认成沈玉门,沈玉门是沈家二少爷,沈氏夫妇在衡江遇险,当时带着五岁沈玉门,那天大船遇风暴,晃得厉害,沈氏夫妇晕得慌,以为沈玉门和他们在舱房内。
夫妇二人都在床上歇着,谁也不知道沈玉门是什么时候跑出去,事后有船员挨个船舱通报,说有小孩落水,这才发现沈玉门不见踪影,如今十年过去,柳佩玉一直活在自责中,常年累月不开怀,的确会把身体闷坏。
沈玉门当时磕伤,余方中也在场,只是沈玉门那时毕竟才有五岁,余方中凝视痞子苏心道“伤处位置一样,眉宇间和老爷倒有三分相似。。。”
像是像也不能胡乱认人,余方中支吾道“二。。二少爷,当时是在鱼池旁摔过”
柳佩玉一听殷切看向痞子苏“玉门,听见了吗,娘和余管家怎么会骗你”
“痞子苏!还想跑吗!”陈家兄弟里的陈大高喊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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