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需要的是“超度”女主角,需要的是打开她的心,让她放下这段孽缘。
可如果事情真的像浪人说的那样,他除了贴符咒这事伤害了小姐外,其他地方都是无辜的。那个死亡多日都没有伤害他的恋爱脑女鬼,怎么舍得带他一起死?
那么故事就很明显了,浪人作为故事的男主角,有意无意的隐藏了故事中对自己不利的部分,也藏住了解决问题的那个关键的钥匙。
在没有事实去威慑浪人、没有证据戳破他谎言的时候,阮曦并不想浪费时间在他身上。
如今她的解题思路非常明确,现在她要做的,就是去那位博古通今的山部闻那里,问出她的第一个问题。
“不似明灯照,又非暗幕张,朦胧春月夜,美景世无双...这首和歌,到底出自哪里?”
说起来,她和云水的疑问是一样的。这样一首描写美好春夜的歌,和女鬼脸上温柔的笑容,怎么会在那样一个让她心碎的夜晚,出现在她的唇间脸上?
这个故事充满了日式怪谈的凄美感,但并没有什么恐怖感。阮曦此刻已经调整好心态,跃跃欲试的把它当作一个解密类游戏了。
她由那位清秀的僧人领着,从前走到后,在旁人的问好声中,总算知道了这位仁兄的名字。
修弥。
寺院很大,前院有很多讲经后未离去的僧人和香客,但山部闻所住的客房,恐怕正是为那些尊贵又喜静的客人享用,因为修弥带着她越往后走,就越是幽静,罕有人声。
“哑——哑——哑——”在这样寂静的环境下,突兀响起的凄厉的叫声刺的阮曦皱起了眉头,脚步也是一滞。
“嗯...怎么了?”修弥察觉到阮曦的迟疑,转过头疑惑的说。
阮曦:“你没听到吗?好刺耳的乌鸦叫...”
她话还没说完,又是一滞,因为那可怕可恶的乌鸦叫声,突兀的开始说起了人话。
那声音离得并不是很近,讲人话也不利落,阮曦全神贯注去听清楚,嘴中下意识的复述了出来:“好可怜...树上是瓜子姬,轿中是天邪鬼。”
修弥听了她的话,脱口而出道:“只有你在说话啊。”
“等等!乌鸦叫...天邪鬼...嗯?这不是瓜子姬的故事吗?”
阮曦反问:“瓜子姬?”
“瓜子姬的故事讲的是一对膝下无子的老夫妇,捡到了个大瓜子,瓜子中生出一个女孩,夫妇给女孩取名叫瓜子姬,把她收养长大,但在出嫁前夕,天邪鬼这种恶鬼趁老夫妇不在时跑来和瓜子姬碰面,用巧言的方式骗瓜子姬,并把她绑在柿子树上,自己则化身为瓜子姬取而代之。不过最后瓜子姬被绑的柿子树上,一只乌鸦提醒了迎亲人们,大家把天邪鬼打跑了,瓜子姬最后平安的出嫁了。”修弥耐心的讲解起来。
“不过...我记得更北一点的地方,讲这个故事的时候,说的是天邪鬼是把瓜子姬撕碎吃下,再披上瓜子姬的皮,那个故事中,树上的乌鸦是瓜子姬的冤魂。”修弥无形暴露出自己地域黑的本质“难怪大家都说北地偏远,民风彪悍。从这种民俗故事里就可以看出来啊。”
他说的起劲,忽然觉得奇怪“不对,你把瓜子姬的名字都讲出来了,怎么还一副没听过这故事的样子?”
声音越来越近,几乎就在附近了。
阮曦望向身前几步之遥的柿子树,“乌鸦”似乎等不及他们走过去,迫不及待的飞了过来,停留在柿子树的树顶,它依然在用粗嘎凄厉的叫声长啸。
这只乌鸦长着人的脑袋和鸟的身子,一张干瘦的男人脸透着死人的灰青色,血泪从他死不瞑目的眼中缓缓的流淌下来,只有她能听见的悲鸣仍然在空中回响。
“哑~,哑~,哑~,好可怜。
树上是瓜子姬。
轿中是天邪鬼。”
修弥等不到回应,顺着阮曦的目光看向了树,又非常自然的扭过了头,显然是看不到那个“乌鸦”的存在:“你没事吧?云助?”
“没事...好像是小时候听到过这个传说,记不太清楚了。”阮曦勉强扯起一抹笑意,尽力把目光从那只人头乌鸦上挪开。
“这个时代,人杀人,鬼害人,妖怪吃人....”圆海先前的话回荡在她脑海中。
她要把自己说“这个游戏世界一点也不恐怖”的话撤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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