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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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京城的那间茶楼的某个房间里。
若琉虽然早已对周夫子上课时缓慢的语气产生了免疫,可房间里的令人难耐的温度,还是给人以烦躁。
她低着头,右手两指便能托着下巴,左手的三四个手指随意的在桌面上敲击,好似正和着屋外聒噪的知了声,面前的书本,垂直立在桌子上,恰好遮住了正闭目养神的她。
今日周夫子讲的好像是《女诫》。
听说这是女子的读物,她才不信周夫子一介年过半百的老头儿,能道出什么所以然来,索性也就不听了。
她的脑子里只有几日前掌柜同她讲的一道算术:今有雉兔同笼,上有三十五头,下有九十四足,问雉兔各几何?
她只觉得这问题甚是有趣,那时不曾多想,开口便回了掌柜:“为何那人要将兔子和鸡关在一起?又为何分不清兔子和鸡?既数得清鸡兔有多少脑袋,竟不知各有多少?实为奇怪。”
想来,也觉得自己那时十分有趣,不禁扑哧笑出了声,惊得周夫子冷哼一声。
“老夫不记得方才是同你说笑。”周夫子面色严肃,虽然被打断也是常常发生得事情。
“夫子,学生错了,请夫子责罚。”若琉连忙站起身,按常理伸出左手,可面上依旧带着笑容,虽低着头,却还是难以遮掩。
“有何如此好笑?”周夫子用戒尺拍了一下桌子,像极了是在审问犯人。
若琉只好从实回答:“夫子,前几日掌柜同我说起一道算术:‘今有雉兔同笼,上有三十五头,下有九十四足,问雉兔各几何?’我便回了说,数其中之一便可,何必多此一举。如今想来,倒是不好笑了。”
周夫子的眼神里依旧是被打断了课程的怒火,但明显少了许多,可双唇紧闭成扭曲的波浪,却是强忍着心底的笑意。
他其实也是很喜欢若琉的,那一种天真,在世家子弟身上是难得一见的。
“那你且说说,雉兔各几何?”他佯装平和,心里却有几分欢喜。
“兔有十二,鸡二十又三。”若琉脱口而出,也不枉她将答案记了几日。
“倒是干脆,你是如何算得?”周夫子捋了捋胡子,频频点头,眼里是藏不尽的笑意。
“学生……学生是……是……一只只数的……”事实都是难以启齿的。
周夫子终于忍不住,悄悄咧了嘴笑。
那日,若琉苦思许久也不知如何算,最后忽生了一个法子,向石婆婆讨了许多纸,在纸上整整涂画了一夜,用手指点着数了一夜,直到图上的头和足的数量都对上了,又多数了三遍,才放下心来。
可惜,那些手绘都被石婆婆拿去当柴火烧了,嘴里还念叨着“可惜可惜”,却偏偏一张也不肯留下。
好歹,也是她亲手所画,若有人想买去,她还未必肯卖。
可惜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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