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匆匆一别,孤还没来得及和你告别。”那是一句无比煽情的话,可他说起来竟是不带丝毫的感情。听不出喜怒
“臣女也没有想到,再见,陛下已是九五至尊。”谢珩抬起头看那个穿着明黄色龙袍的男人,眼里没有丝毫的畏惧,她见过这个男人最狼狈的曾经,以前,他们也算是好朋友吧。
“来颍阳,是来看齐旻吗?”萧璟起身缓缓踱步走下阶梯。看着谢珩的眼睛问道。
“回陛下,是。”她的声音冰冷,听不出半分儿时情谊。
萧璟的眼里划过一瞬间的难过,他很久没有说话,谢珩正疑惑,他又突然开口,若是没什么事就走吧。”
“臣女告退。”谢珩心下疑惑,没有多问便离开了,看着那一抹身影慢慢离去。萧璟突然弓起身子,一阵心悸袭来,她离去的身影和梦里的画面重叠,在梦里,她也是这样,也是这样决绝的脸,用一把匕首插进他的胸膛,然后姗姗离去。梦里她的眼睛也是这样波澜不惊,不动声色。他干脆跌坐在阶梯上。心下寒凉。此时元月已经进来,看见陛下坐阶梯上,一脸的失落。他从小跟着陛下,还从未见他如此失魂落魄过。
元月跪伏在萧璟身旁,带着哭腔道:“陛下。”
“元月,连你都知晓对不对。可这么多年,她从不曾看明白孤的心意。”萧璟闭着眼,嘴角挂着自嘲的笑。
元月自然知道陛下口中说的她是谁,“陛下,公主既然回了,便是有机会的。”
“你不懂,你不懂。”萧璟的嘴角总是挂着一丝笑意。看着却是比哭还难看。说完他拂开元月的手,径自朝龙案走去。
元月没有再劝,只是匆忙出了长信殿,他从来都是明白的,那些年在秦宫里做质子的时光,陛下将公主的情意记了个十乘十,可陛下与公主如今却是注定了不能两厢厮守。
不久后,齐旻便未经通传进了长信殿,萧璟看了他一眼,明白是元月唤他来的,也没有多说。元月是明白他的,这个时候他能见的,也只有齐旻而已。
“她说回金陵是办及笄礼的。”齐旻张了张口,似乎有很多话要说,到了嘴边却只吐出这几个字。
“阿璟,我知晓你的心意,我也明白,此一行,你一定会留她在身边。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她想要的是什么。”
“你我相识相惜十数载,她是我一直以来心怀愧疚的妹妹,我明白你的不容易,我支持你的所有决定,可我也希望你们都可以幸福。”齐旻双手交负在后,眼底是无边无尽的无奈。萧璟依旧一言不发,坐在龙椅上不知在想什么。齐旻在心底叹了口气便转身离开。
“齐旻。”萧璟还是叫住了他。
“她哪里是办笄礼。”萧璟说道,眼里是无尽的痛苦和失落,齐旻脚步一顿,扭过头带着询问的眼神,看着萧璟。
萧璟突然一笑,看着却是令人难过。
“她想诛朕。”萧璟说道,一时间竟看不出情绪。
齐旻心下涌来震惊,他紧紧的拧着眉,面上是丝毫不掩饰的惊愕。他看向萧璟,那个曾经浴血沙场,宛如修罗一样的男人。他看过他杀人的果敢,看过他坐镇东宫时的鲜衣怒马,英姿勃发看过他在朝堂上挥斥方遒,指点江山。却从不曾看见他如今这样像孩子一样的手足无措。
原来,他爱的人,他心心念念的人,一心想要的,是他的命。
齐旻知道此时此刻他只想自己静静,便忍下心里种种疑惑离开了长信殿。
萧璟安静地坐在龙椅上,一言不发,曾经这是他梦寐以求的位置,如今却只能感觉到彻骨的寒冷。她不在的时光里,他总在想,小时候那些孤寂岁月里,她给了他好多的照顾,如今再看,她一脸冷漠,丝毫不见儿时的情意。或许,于他而言,她给的照顾,只是随手的施舍,转身她便已经忘记,可笑的是,她的施舍,他却视若珍宝,她曾说过的每一句话,他都奉如圭臬,她爱的每一个人,他都爱屋及乌。她不会知道,那些年她无意之间的施舍,温柔了整个岁月,那是他一辈子不曾感受到的温暖。
他曾经追名逐利,他总在想,等他坐上这个至高无上的位置,掌人生死,翻手云,覆手雨。那时候他想要的他都会得到。他已经做到了,他终于坐上了这个位置,逐鹿中原,一念之间,都是一个国家的覆灭存亡。可是他不开心,他想要的永远有人双手奉上,可是他知道,有些事情终究是没有办法的。譬如,她始终不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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