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宁,谏院台的元宁?那个十五岁入谏院台,十六岁用一篇针砭时弊的文章,蒙得圣宠的元宁?”
“是”
仆从低声应道,得了他的证实,周安言现在更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脚下再停不住,急躁地在房里来来回回地走动,风棠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风棠被他晃的眼晕,开口问他,
“公子,一个小小的谏官,有那么可怕吗?”
“你懂什么,偌大朝局,最不可惹的就是谏官。更何况是圣眷正浓的元宁,被他参一本,别说我,就连周家都得掉一层皮。”
周安言深知其中厉害,思量再三,看着床上的傅沅,自言自语道,
“如果和元宁说,傅沅不在此处,他会罢休吗?”
“不可公子,今日本就是拜新年的日子,街上人来人往,又加上傅沅小姐的马车走的是闹市,她进了周府,不知有多少眼睛看着呢。”
风棠这一番话,似乎瞬间点醒了周安言,犹如醍醐灌顶。当一切零零碎碎的东西被串联起来时,周安言眼神惊恐地看向神色安详的傅沅,仿若在看待一个怪物。
那一刻,周安言只觉得心跳如雷,心中恐惧万分,身上冒出汗来,连后背的衣衫都濡湿了。
“公子,您没事儿吧?”
风棠凑上前,神色担忧。周安言没有理他,仍旧定定地盯着傅沅瞧,眼神复杂,风棠听到他嘴里小声嘀咕道,
“傅沅,你算的真狠,算的真毒,我竟不知元宁与顾家还有渊源。”
风棠一时没听懂周安言那些话,以为他是被吓得魔怔了,步子慌乱地就往门外跑,
“公...公子,我这就把他赶出去,您千万保重身体。”
“让他进来。”
刚到门口,身后传来周安言的声音,风棠不自觉地僵住了脚步,缓缓转身,迷惑地打量起他,可他那平日里轻浮惯了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如此正经的表情。
风棠话到了嘴边,竟说不出口了。
在风棠去请元宁的时候,周安言沉默地看着躺在床上,双目紧闭的傅沅,眸色沉郁,不禁喃语道,
“你们连戏台子都搭好了,我这主角儿不陪你唱完,岂不是白费了你们一番苦心吗?”
“嘎吱!”
“元宁大人,请。”
房门这次是被风棠轻轻推开,躬身在前头侯着,一只白底金线团云的锦靴沾染着雪粒,率先踏了进来。
周安言唇角微勾,想着给他个下马威,可等他整个人进到屋子里时,却连基本的客套的都是懒得做了,直接越过了周安言,朝傅沅走去。
周安言笑容一僵,本就心底憋着火,此刻元宁又如此不把他放在眼里,就在元宁抱起傅沅走过他身边时,终是爆发了。
“元宁大人,果然清高孤傲,我们周家的脸面在你那里,真是丁点也没有啊。”
元宁站立在原地,没有动。垂眸,心疼地看着怀里几乎毫无生息的傅沅,目光中满是沉痛与愧疚。
元宁心头已涌现出千万种折磨周安言的法子,可脑海里傅沅昨夜的话音犹在耳,挥之不去。
‘进去以后无论你看到了什么,不要和他争执更不许动手,只管神色如常的带我离开便是。’
最后也只得强忍下心底的不甘与愤怒。
慢慢悠悠地转过头去,与周安言四目相对,秀气清雅的面庞上勾出一个温和的笑容,
“周统领,你有时间和元宁在这儿探讨脸面的问题,倒不如想想怎么和陛下交代今日的事。”
说罢,根本不给周安言反驳的机会,便大踏步地就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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