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季，昼短夜长，桃花庵一行，一来一回，到顾府门口时，天都已经黑尽了。

傅沅甫一下车，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的顾笙，长身玉立，温润如玉的面庞在昏黄的夜灯下，像是被镀了一层金色的光，衬得人格外温暖。

顾笙朝她轻轻一笑，眼睛里好似攒着星光，傅沅是一眼也舍不得挪开。他缓缓走向傅沅，二人对立而站时，傅沅能清楚地闻到顾笙身上特有的兰花香，君子如兰，清新幽然。

傅沅微微昂首，眉梢眼角皆是情意，定定地凝望着顾笙乌黑的瞳眸，粲然一笑，可顾笙的目光似乎并没有落在她身上。

四处张望了一下，才温声问道，

“阿沅，阿蛮呢？”

原来从云端跌落尘埃，不过一句话的事。

傅沅的笑容僵在脸上，夜间的风好冷，冷得人脊骨处都是阵阵寒意，强打起精神来，扯着嘴角，可话音里依旧在微微颤抖，

“嫂嫂，她睡着了，我想着叫两个仆从送她回去。”

“不用了，我来吧。”

顾笙放低声音，直接越过傅沅，从马车里小心翼翼地抱出苏蛮，动作轻缓温柔，眼神宠溺，旁人看来，苏蛮于顾笙，宛若稀世珍宝。

不知是不是风吹久了，傅沅觉得眼睛酸涩得很，就在顾笙抱着沉睡的苏蛮从傅沅身边走过时，傅沅伸手想要拉住顾笙的披风，强忍嗓音干涩道，

“哥...”

“嘘...有事明日再说，快些回去睡吧。”

顾笙皱眉偏过头，打断傅沅，极小声地说了一句话，连脚步都未曾停留。傅沅愣愣地看着顾笙渐渐远去的背影，感受着指尖划过他披风的凉意。一滴清泪从眼眶中滚了出来，傅沅从未觉得心脏是可以这般疼，像是被万虫啃噬，在烧烫的油锅里反复煎熬。

“小姐，或许，你与公子的缘分真的断了。”

春儿从傅沅来顾府时，就跟在她身边，她的心思，没有人比春儿更懂。

傅沅僵硬地侧过头，盯着春儿的眼睛，眼眶晕红，喃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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