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郁把顾问推回到车里,顾秀倒完一件,接着又把另一件倒下来。车上还有西瓜,本来也是要给她的,用网织袋装着。他解开袋子,拿下来,将樱桃一颗颗捡起来。
这么好的樱桃,多少人想吃还买不起。
吴郁冷着脸,一边捡一边气,这顾秀真是不知好歹。不吃送同事不就好了,非得这么下顾问的面子。若是以前在部队,碰到这种刺头兵,不把他练废了,他就不知道错。
总算是把樱桃捡完了。从三楼倒下来,砸坏了一半。
气不过,真的气不过。
于是他蹬蹬地跑上楼,将顾秀的门砸得通天响。
顾秀来开门,看见是他,没好气地说:“干什么?不服气?”
他阴着脸不说话,周身散发出一股寒气,顾秀有那么一瞬间,觉得心虚。
对峙了一会儿,顾秀伸手要把门关上:“没事就请回吧。”
吴郁按住门板,抿着嘴,好一会儿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顾秀,你不是欠揍,你是欠操。”
顾秀伸出来就要扇他两个嘴巴子,被他抓住。他的力气很大,让人挣不开来。他盯着她,看她的表情,从气愤到悲凉,直至有一点点害怕。
他这才放开她,转身下楼。
顾问看他下来了,发动车子,待他一上车就开走。这个地方,短时间之内,他是不会再想来了。
沉默了好一会儿,顾问忍不住问:“你没把她怎么样吧?”
吴郁抬起眼皮看他,带点讥诮:“她是老板的妹妹,我敢把她怎么样?不过就是说了一句话,警告她而已。”
“话很重吗?”
“不重,就是有点下流。”他如实说。
顾问没再追问,过一会儿,他长叹一口气:“她跟家里的关系,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修复好。”
吴郁不接话。老板家的事情,他真的不好过问太多。
顾问烦躁。他从后视镜里看到车里那个装着樱桃的网编袋,想起顾秀愤怒的样子。他无奈地说:“当初也是想着为她好,可是事情后面的发展,根本不是我们的本意。”
吴郁决定当一个合格的听众。
“顾秀当年读的是师范大学,跟同校的一个男生谈恋爱了。男生名叫方瑞,来自一个贫困县,是免费师范生,毕业以后是要回去的。人是不错,就是家里条件差了点。我们家是不同意的。
顾秀毕业回来进凤朝高级中学,是爷爷找的关系。那方瑞不能到凤朝来,两个人异地恋好几年也不是个办法。顾秀就想辞职去方瑞老家扎根。正巧那时候方瑞母亲生病,做手术要一笔钱。我妈找我去跟方瑞交涉,他母亲手术我们出钱,前提是他要跟顾秀分手。
方瑞是个孝子啊,叫他眼睁睁看着自己母亲没钱做手术等死,还不如让他死。叫他提分手,顾秀要恨也是恨他。结果等他母亲做完手术,方瑞知道愧对顾秀,良心难安,直接去投江。给顾秀留了一封信,讲了事情来龙去脉。为人子,他对得起生他养他的母亲,只是对不起她,只能以死谢罪。”
“所以,顾秀跟家里翻脸了。新仇旧恨一起算。”
吴郁听完,久久才回两个字:“活该!”
他就知道,顾秀变成今天这样子,是有原因的。谁会无缘无故地跟自己家庭决裂。心里头,对她就生出同情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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