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天以后,池诵就开始了他的追求大业。
每逢节日必送鲜花,过生日必要亲自带着蛋糕来给她过生日,除此之外,每天必备一首极具小清新的情诗。只要穆盈盈一有难,他必出现。就这样过了几个月。
“你还不准备答应人家?”朋友放下指甲油的小刷子,吹了吹手上的指甲油,又举起手看了看,“你不能一直这么吊着人家呀。”
“我不敢答应。我怕他那么欢喜地跟我在一起,后来却失望地发现他费劲心思追求的是这么一个没意思的人。”穆盈盈一边拿起小刷子往指甲上涂着,一边说。
“这么说,你其实不是不喜欢他。”朋友用手托脸瞧穆盈盈,说。“你是喜欢他的。”
“算是。”
“那就答应呗。就当尝尝鲜。”朋友漫不经心地说。
“谈恋爱怎么能当尝鲜呢?”穆盈盈瞟她一眼,指着她,一脸恍然大悟,“你不会就是这么想的,才答应你那位的吧?”
“这倒不是。主要是你跟我不一样。”朋友拍拍她的头,“你这样想,是他先追的你,他以后后悔跟你有什么关系,是他自己愿意的,又不是你的问题。就这样接受吧。”
“是他自愿的…”穆盈盈嘟囔着,抱着自己的膝盖陷入沉思。
这天晚上,池诵约她去中都大厦吃饭,两人挑了靠窗户的一张桌子坐定。
池诵挑了几道菜,穆盈盈也选了几道,服务员走了以后,两人突然陷入沉默。
“怎么不说话?”穆盈盈试图打破寂静。
“我在想,该说什么。”池诵屈起手指在桌子上叩着,发出“噔噔噔”的声音。
“你妈怎么说?”穆盈盈支起手臂,用两只手撑着下巴问。
“说什么?”池诵呆了呆,头上的小卷毛有一缕摆脱控制,在头上晃来晃去,看得穆盈盈心痒。
“你追我的事。”穆盈盈提醒。
“她能说什么。她老人家巴不得我赶快有个女朋友呢。”池诵的手闲不住,开始去碰桌子上的蜡烛。
“可是…”穆盈盈欲言又止。
“你该不会是对我妈董事长的身份有顾虑吧?”池诵好笑地看着穆盈盈,手上并没有停下来。
“如果是怎么办?”穆盈盈仰起脸问她。
“不如…”池诵的双眼对上穆盈盈的眼睛,穆盈盈可以看清楚在他黑色眼睛里的自己,可以看清楚大厅里的灯光在他眼睛里的倒影有着细碎的光亮。穆盈盈分明听到自己有力的心跳。
“我们私奔吧。”池诵勾起嘴角,说。
明明是句玩笑话,穆盈盈却动心了。
大厅里的水晶灯照耀着他们俩,明晃晃的。
穆盈盈突然觉得眼前这个人很耀眼,有着独特的光芒。
她的感觉很奇妙,就像一艘独行海上多日的小船终于找到了遥远的灯塔一样,雀跃而忐忑。
有人在弹钢琴,那是波兰女钢琴家的《少女的祈祷》。
流畅的琴音充斥着整个大厅,平添几分浪漫。
不知道是气氛在作祟,还是她的心思在搞鬼。她觉得,完了,自己好像真的喜欢上了这个男人。
穆盈盈赶快低下头掩盖自己的心思。
一曲作罢,对面的人站起身来,走向了那架中央的钢琴。
他坐在钢琴前,开始弹奏起那首烂熟于心的乐曲。
调子一起,穆盈盈很快就听出来是《月光奏鸣曲》。
哀伤得刚刚好,让人想起月光照拂的夜晚。
穆盈盈望着他,突然想起,有一天他写给自己的诗里引用了余光中的诗,“月色和雪色之间,你是第三种绝色。”
今天晚上的《月光奏鸣曲》算是表白吗?
穆盈盈的心还是跳得惊天动地,脑子里有一个念头叫嚣着,不要放过这个男人,错过了这棵优秀的歪脖树,还去哪里找这么好的歪脖树。
这个男人,应该属于我。
穆盈盈这样下定决心,给自己打气,勇敢一点,不要畏惧后果。
一曲终了,大厅里的人纷纷鼓掌。池诵绅士一般地鞠了一躬,就走回了座位。
“怎么样?还不错吧。”池诵耍宝一般地对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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