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疏桐的睫毛上下扇动,明明白白地摆出一副“你是智障吗”的表情,“…再见。”
说完话,头也不回地离开。
问了也不会说,还不如不问。
我瞧着他的背影想。
也不算是什么大事,不是非问不可。
*
“你们听说了吗?刘家的孩子,鬼上身了。”我妈在饭桌上献宝似的跟我们说。
“食不言。”我爸对我妈聊的各种八卦并不感兴趣。
我实在是太想给我爸鼓掌了,因为手上拿着筷子,抽不出手,只能拼命地点头。
我妈瞪了我爸一眼,看向我。
“…”我收到了我妈威胁的目光,“其实听听也无妨。”
我妈满意地点头。
“哪个刘家?”我配合着提问。
我妈的牙咬着筷子,“就是你常常去买豆腐的那家。”
“刘叔家的?”我诧异地说。
我爸也同样来了兴致,“老刘家的?”
对于我和我爸的响应,我妈很是愉悦,继续说,“他们有人说,昨天半夜,刘家的孩子,半夜出去,站在外头,嘴里念念有词。”
“那是梦游吧?”我说。
“不是。”我妈直接否定了我的猜测,“我也以为是梦游。但是他们跟我讲,那个孩子像是在跟他妈妈讲话,而且在孩子的身边,有一串脚印。”
我后背发凉,眼睛不由得睁大了,“我没记错的话,刘叔的媳妇她不是得癌症去世了吗?”
“是。这才是诡异之处。”我妈刻意压低了声音说。
“脚印是什么样子的?”我爸一反常态,追问到底。
“昨天晚上是你刘叔老婆的忌日。你刘叔不知道听谁说的,要把面粉撒在门口,结果,面粉上留下了一串脚印。正好就到了那孩子昨天晚上站的地方就没了。”
我妈不愧是消息百事通,什么都知道。
“妈,那他跟他妈说话,说了些什么?”
“这谁能知道?只能听到那孩子在哭,边哭边喊,妈妈。”我妈玄乎地问我,“你说,这诡异不?”
“太诡异了。”我点头。
如此诡异的事,不分享给诡异的人,那真是太可惜了。
于是,我就去了汲汲堂。
听我说完这一切,知未姐的眉毛微微蹙起,“阿姨的话可信吗?”
“可信啊。为了确定,我刚出门,还问了巷口卖煎饼的王阿姨。她说整个镇子都传疯了,越传越邪门。”
“果然很有趣。这个事,我明天去看看。”知未姐饶有兴趣地说。
“嗷呜。”
有只未知生物又在嚎叫,蹲在旁边一个椅子上,分外慵懒。
猫与狐狸结合的外形,狗一样茂密的白毛,再加上现在狼一般的嚎叫。
我真的不知道,这是一只什么生物。
不过我知道,让这种生物瞬间蔫掉的方法。
“媚娘啊。”我娇声唤道。
果不其然,被叫做“媚娘”的动物瞬间沮丧了下去,头垂到了椅子上。
知未姐好笑地说,“你起的名字真是绝了。”
“知未姐,你到底查到了没有,这到底是个什么动物。”我嫌弃地瞥它一眼,“整一个四不像。”
“我记得,有一本古书上,记载过这样一种动物,就是名字我忘了。”知未姐微笑着说,说到最后稍稍有点不好意思。
“是吗?”我端详着知未姐的表情,心里升起些异样的感觉,十分怀疑地问,“你确定这种鬼东西,古代就有了?”
雪媚娘呲着牙瞪我,我也呲着牙瞪它。
一人一动物,就这样对峙许久。
“你们俩好了。”知未姐忍不住笑道,“多大人了,还这么幼稚。”
后面这一句话,应该是专门对我说的。为了显得不幼稚,我识趣地收回了目光,收起了牙齿。
*
晚上躺在床上,我翻来覆去睡不着,想着刘叔家的事情,觉得很不同寻常。
刘叔家的事情隐约也有听我妈讲过。刘叔的媳妇是在两年前得癌症去世的,也就是两年前的昨天。刘叔的孩子叫刘保越,比我小了七八岁的样子,才上小学。他们家本来在大城市住着,因为刘叔媳妇的病花光了所有的积蓄,后来,病没治好,刘叔的媳妇去世了。实在过不下去了,刘叔携家带口地搬回了老家,在镇子上开了一家豆腐店。
他们搬回来有个一年多了,突然就出现了这样的事情,真是匪夷所思。
我摸着下巴,琢磨着知未姐的话。看她的意思,这件事她很有兴趣,想要管一管。可是她既不是警察,也不是法师,管这个干什么。且不说有没有能力,就是有能力,一般人谁想招惹这种邪门的事情。
我再次想起,那天我问她的话:“你不会是当年的永宁公主吧?”
怎么可能,离永宁公主死去已经过去了几百年。如果她是永宁公主,那她估计已经成了妖精;如果不是,手指上的每一个缺口怎么解释,又是什么指引她要去管这些不知真假、不明原因的诡异事件呢?只是兴趣吗?
冀知未这个人太可疑了,可疑到她身上的每一条疑点都没有办法用正常的推论去解释。
这个人,到底是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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