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神龙目光一凛，身体一震，白发仿佛都颤动了。眼中天真褪去，只有森冷，他指着我爹问道：“你说什么？妻子？孩子？”

我不由得紧张地往我爹身边靠了靠，他拉了拉了我的手，手心全是汗，不过，他神色如常道：“对，当年，我追击你妻子，本要将她斩于刀下，可她……她忽然说自己有孕在身，求我放过。我想，我本也与她无怨无仇，何苦造下这等杀孽，于是便将她放了。”

第一神龙眼中杀气尽褪，颤声道：“那……他们在哪里？”

我爹道：“你将他们放了之后我自然会告诉你。”

第一神龙简单一挥手道：“你们都走，都走！”

此时，青鹤睁开双眼道：“走？今日，若我师兄弟就此逃走，还有何颜面回到太初观。”

第一神龙一惊，道：“太初观？哦，原来你们是玄元那老牛鼻子一脉的。那可不能放你们走。得把东西交出来才行。”

哎哟？我真是越听越蒙。看看了一旁打坐的黑龙，便挪过去问问，因为我觉得他比较爱说。

我：“这第一神龙怎么好像神经病啊？”

黑龙依然闭着眼，悄声道：“听我师兄说，此人被关进我们观的地牢之后，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不适应，或者是太阳晒少了，没日没夜地发噩梦。时间长了，神志就有些不清了。但对于很久以前的事，他记得特别清楚，越近前的事越记不清楚。我师傅说这是呆痴之症，因肾精竭乏、痰气独盛、髓海不足，需得开郁逐邪，健胃通气，慢慢调理——”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这黑龙真的话很多诶。既然这么肯说，不如我再问一个：“那他刚说的让你们把东西交出来，是什么东西啊？”黑龙睁开眼，迟疑道：“这个……我不知道能不能说。你一会儿还是自己问大师兄吧。”

好吧，你大师兄也精明不到哪里去。我心想。

突然，第一神龙一声大喝把我惊起老高。只见这大魔鬼狂抓头发，原地转圈，自言自语道：“你要我放了小道士，但我要小道士的东西。如果我放了小道士就没有东西了。如果不放小道士你就不告诉我妻儿下落。怎么办？怎么办？我先放了他们，等你告诉我妻儿下落，再杀了你。然后去追小道士，再杀了小道士。嗯，理应如此，理应如此。”

见他如此不稳定，我急道：“喂，这样，我爹告诉你你妻儿下落，你放了我们。那小道士呢，如果你杀了他们就拿不到你要的东西了，对吧，所以你也不能杀他们。”

“也不能杀你们，也不能杀他们？”第一神龙呆道。

“是的。”我还忽悠不了你这么个痴呆老头？

第一神龙忽然抱着头蹲下，不再动弹。口中念念有词，但听不清在说什么，估计还在计较此事。我悄悄拉了拉我爹道：“我们现在跑去大街上，估计他就算找到我们也不一定认得我们了。”我爹指指小道士们也悄声道：“那他们呢？”我说：“我去叫他们也跑呗。”我爹摇摇头。我急道：“反正他们也不会死，大魔鬼拿不到东西不会杀他们的。”我爹眼珠转了转，忽地拉起我从青鹤坐的那面豁墙一跃而过，还丢下一句：“快跑！”

我爹带着我可以说是弹射而去，直接就弹到院门开，融入往来人流。

我爹拉着我在大街发足狂奔，直到转过一处街角，我们才气喘吁吁地停下来。我爹问道：“他们跟过来没有？”我伸头往我家那边看了一眼，摇头道：“好像没有。”我爹又伸头去看我家院子，没有一个人出来……

我俩就在热闹的街角静静盯着我家院门。

爹：“那几个小道会不会往另外一个方向跑了？”

我：“有可能。”

爹：“你刚跑的时候有回头看吗？”

我：“唔……没有。”

爹：“难道他们没有跑？那……那……显得我们多不是人！”

我：“什么啊……我们也没想真跑啊，只是给他们示范一下。”

爹：“对啊，但他们没学，傻小子一个个的。”

我：“其实，我们现在回去的话大魔鬼也不一定认识我们呢。”

爹：“嗯，那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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