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爰笑盈盈的从内院绕出来,拍了拍腰间挎着的背包:“不会有问题的。”自信满满的样子倒是让长熙放下心来,点了点头转身安排其他暗卫在湖边的部署。
苏予安留意一旁的媚幻上前询问:“听说,云栖台的人多年未曾入京,怎么不想去看看吗?”
“我和栖儿与阿云这些京中贵门家的姑娘们不同,在此佳节还是需要处理云栖台的事务。小侯爷也是要出门填词吗?”
这一番话将在场的各位呛的说不出话来。也是!他们谁人不是靠着自家祖上的业绩才有的今天的成就,若不是张慕青早年攻城掠地、护卫疆国,怎么会有张淇芸如今在京中的名气?若不是姚老爷子早年走南闯北,救治四方,怎么会有姚爰此时的医术?
张淇芸在院中听见这句话抬头看向媚栖:“表姐姐既有琐事缠身,不能一同前往,何必揶揄我们呢?这天下谁人不知,表姐姐打理的云栖台可是舅父一手创建的。”她裹着斗篷站在院中看起来有些虚弱,浅浅勾唇。
言语上还是那样不饶人,张淇芸低头快步走向轿辇。秋日的凉风格外袭人脊背,她又裹紧了斗篷。
媚栖悄然走到媚幻身后:“情况似是不大好,阿云更怕冷了。”“更怕冷了?”媚幻喃喃道“倒也不失为一件好事。”她的异瞳似有异样闪过,也许只有张淇芸更虚弱那个人才会更放心吧!
姚爰背着药箱子也上了轿子,身后紧随着那位南梁小侯爷只是他还没上去就被长熙拦下来,长熙看向后面的轿子:“您上后面那辆。”说完翻身上马。
“你是说陛下知晓了那位小侯爷在府中?”姚爰一边整理药箱子,一边听着张淇芸之后的打算。
方才张淇芸提起陛下让她去甘地顺道把该送的人送一送,碰巧也可以把那甘地的地收拾收拾。虽然南部的坊探子带人将自己的书信递给那位卢长水大人,可是不过去一趟怎么替陛下解决解决那个愚昧的州府大人呢!
张淇芸轻笑:“你以为陛下久久不撤内卫阚洋大人所为何事?这京中哪个官员家的房梁下的燕雀有几只陛下都知道。好在这小侯爷住我家头一天就被爹爹报给陛下定夺,不然……”今日怎么能让他安稳出这个门呢?
“这我倒是知道,青叔还跟五伯提起要书信一封送往南梁镇边候苏将军那儿。”姚爰后知后觉道,心中不免暗暗佩服这位阁老大人。那日她急得一门心思扑在昏迷的张淇芸那儿,全然没有想过其中的盘根错节。
在那样慌乱的情形下,还能以最快的速度辨别苏予安的身份,几分可信任,甚至连张府和苏予安的后路安排的明明白白。
难怪父亲对于张家青叔赞不绝口,多年来全力为轩纪军筹备。若是以后能成为像阁老一般深思熟虑的人,想必……
姚爰叹了口气看着闭目养神的张淇芸,自己连阿云的一半都做不到,即使生着病阿云也在最短的时间里解决了一部份的难题,如果是自己,是自己的话,大概会在原地苦恼吧!
“你在瞧些什么?”张淇芸缓缓开口,襄锻的斗篷润白润白的衬地张淇芸的脸色愈发的苍白。
七宝琉璃塔今夜可是热闹极了,东侧的侯门贵子齐聚一堂,灯彩锻交,人声鼎沸。西侧的风光也绝不亚于东侧,各府的姑娘都在廊上谈心,嬉笑欢语,今晚的秋叶舟彩头想必很是抢手。
张淇芸的轿辇刚停,刘燕婉便察觉到了携着袁向忠学士之女袁蓉蓉碎步下了长廊过来。袁蓉蓉的母亲是西周人,故而有着异域的特色。高高的鼻梁、褐色的眼眸加上西周的特色服饰在人群中格外的亮眼。
“燕婉来的这般早啊!”张淇芸迎合着,将姚爰从车上扶下来,“这位是?”
“阿云你的脸色看起来不大好啊!”刘燕婉正欲介绍袁蓉蓉,却被张淇芸虚弱的样子惊了一下,连连说:“若是不大可以,今晚还是算了,湖上风更大些。”眉毛微蹙,盯着张淇芸的脸满是担心。
袁蓉蓉也在应和:“确为如此,还是算了。”一叶秋叶舟上可做五个人,张淇芸带来了一个这下算上她就多出了一个人。
袁蓉蓉一开口说话刘燕婉才想来介绍她:“阿云,这位是翰林袁学士之女蓉蓉。”张淇芸低头莞尔:“袁姑娘妆安,听说过袁学士是为重情义的人,想必袁姑娘定是如此。这位是姚爰,常年走在西域,想必蓉蓉姑娘未曾见过。”
这两人听闻张淇芸的问好才想起自个尚未行礼,匆忙:“云姑娘,姚姑娘妆安。”这么看来倒是局促了些,张淇芸和姚爰回礼后,姚爰轻飘飘地说:“两位关心阿云才这般失了礼节,蓉蓉姑娘莫要放在心上。”
“今日来只是为了让爰爰见见秋叶渡是怎么回事,待会我两要个小船在后面远远跟着就行了。不会吹着的!”
刘燕婉摇了摇头:“你总是这般,脸色不好便在廊上候着便是了。”“不碍事的,燕婉啊~今年的彩头是什么啊?”
张淇芸往廊上走去,风有些大了吹起了斗篷,声音听起来倒是不真切了。斗篷翻折着,头发也被卷起,张淇芸用手捋着发丝回首道:“这风真是恼人。”
说起来,张淇芸并不是数一数二的美人。可这般的场景就是唐姝站在这儿也绝不会这般美的令人惊心动魄,似是这样的风,这样绸缎,这样的乌丝在张淇芸身上才这般美。
刘燕婉回:“是南梁一位侯夫人的发簪,流到楚国来。便成了今日秋叶渡的彩头,不是什么珍贵玩意。”她没有说,一同的还有西周皇室的马球具。
“那也无妨,我且去瞧瞧。若是有中意的那可得努努力了。爰爰,我们走罢。”
“说的倒是轻巧,那彩头是你想拿就拿?”
“也不是难事。”
她们两人交谈着走远了,刘燕婉咬着嘴唇看着张淇芸的背影:“的确不是难事。”她方才留了个心眼没说那副马具的事,便是知道要是张淇芸知道彩头是一整副马具,任谁也抢不过她。
前几日听阿福说胡轩墨在挑马具,本想着这副西周的马具应是不错的,可……
只好咬咬牙转头对袁蓉蓉说:“蓉姑娘,阿云身子不大好我不大放心她,这样便是了,你还是去辛姑娘那儿吧。我们陪着阿云,就不争彩头了。”她扯了扯嘴角应付着袁蓉蓉。
她扯了裙角没等袁蓉蓉回应,便去追张淇芸了。
“那是……”
“那是西周样式的马具,你喜欢?”张淇芸问,
“方才没听刘姑娘提起,许是她觉得你不大喜欢这些吧!”
“也许吧!爰爰你喜欢什么?这样吧,王掌柜云游回来记了一本游记,想来你会喜欢。不如我们就拿那个渝州茶坊的彩头?”
张淇芸掂了掂脚才在一大堆彩头那里瞧见渝州茶坊的彩头,同时就是那支不起眼的簪子,像是海棠花?
那支海棠花玉簪虽是简陋了些,但也不错。张淇芸小心避开了那马具,刚要回头,唐姝就带着周青沫上前打了招呼。
唐姝才是这京中的美人,今晚装扮甚是好看。象牙色的内衬将紫色外襟的柔和散发了出来,肩上滚着藤黄的金纹,妆容也精致了不少。
站在她旁边张淇芸也要略逊上几分,跟别提周青沫,她倒像唐姝府上的丫鬟了。“唐姑娘方才见了卫公子,我们来的晚了。”周青沫细声细语解释着,瞧着张淇芸的脸色,心情竟有些舒畅。趁着唐姝与姚爰客套,周青沫移步到张淇芸身侧:“多谢姑娘了,阿娘的身子好了许多。”
“那是要恭喜了。”
“是啊,秋社一过我就要进宫了。”周青沫阴阴的声音传在耳畔,“那晚我看到你了,此后谁尊贵还说不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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