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未想过唐姝的书信是为了把她自己撇干净,她以为唐姝的温婉与那走投无路的女子的交过心的。可刘燕婉的话像一把利刃刺开了她的心,将人性赤裸裸的暴露在了她面前。往日她有父兄护持,小时候刚刚接任吟霜坊父亲为了把她摘出京城这个是非之地送去最好的江陵雅序,远离朝中是非与黑暗养的她品行淑珍,夫子也最为偏爱她,长熙受着兄长的嘱托护着她,从未见过京中子弟之间的争斗。
张淇芸愣神的时候刘燕婉坐了回去,微微叹了口气说道:“我是忘了。妹妹何曾见过这样的事?小时候与你长在一起,只记得不知为何你就走了。现在看来,你走了倒是件好事。”
她怅然若失的样子让张淇芸心中不大舒服,她明白京中不是谁都可以去江陵雅序,且不说夫子是会挑人,就是父母们都不会让孩子去苦地方受罪。刘燕婉不愿去受苦留了下来,再后来刘家主母渐渐吃斋念佛,家中一应事务全然交给刘燕婉打理。
刘大人身居朝廷要职,明里暗里须得人留意打点,刘炜汎以前又是个浪荡子,生生将刘燕婉磨成如今的样子。
张淇芸宽慰她将手覆在她手上,轻言说:“燕婉姐姐,哪里话?各自有各自的难处,如今小凡肯用功,不久姐姐也就可以少操点心了。”
“愿他不是一时兴起。我原本是要帮周家二姑娘的,可惜她闹起来,我也怕。”
“我自然明白姐姐顾虑些什么,姐姐过得都如此艰难了,只怕二姑娘日子更难。”
“终究别人插不上手。”
前院书房刘炜汎的读书声朗朗传来,院里绿枝芽儿幽绿了几分眼看着要时间飞逝。两人做了良久张淇芸还是没忍住:“姐姐,周大人当真不管他家二姑娘?天下父母应是一般的疼儿女啊!”
“当也未必,怕是那父女二人相互置气,看谁先低头罢了。周大人却也不喜欢这二姑娘,嫌她是个庶出,不能在仕途上帮他一把。”
“是不能嫁个显贵人家?”
张淇芸的话说出了这里大多女孩子的命运,刘燕婉低下了头藏住眼里的落寞,她久久未曾出嫁,到底是小弟顽劣,家中之事无人打理,还是父亲不愿失了她打理内务的方便?
她没出声张淇芸便知道了她的意思,刘燕婉沙着嗓子:“阿芸,京中就剩我们这几位姑娘了。唐姑娘是早订公爵家的公子哥儿卫林,怕也就是这几年的事。只是你,家中母亲去得早,之前又不常在京城。”
“姐姐就别留心我了,你长我几岁该忙自己了。”
“小汎如今肯下功夫,将来娶了媳妇。我也不管这么了。”刘燕婉笑了笑又说了一句:“阿芸,你别忘心里去。我被闹得心烦,想来姝妹妹怕也是真心待她的。”
她也是天真烂漫的姑娘不会如此的揣测人心,将人的心意往坏处想,出声告诉张淇芸她不过是被闹烦了。
此后刘燕婉在没提过周青沫也没提过以后会怎样,张淇芸于她聊了许久知道长熙来接张淇芸回家。
“你还未带几位婢女?你是姑娘怎能让一个男人来照顾呢?”
“我是惯了,爹爹怕我被娇养了,没有安排丫头来照顾我。家里五婶手下有一号子的丫头女使们呢!”
“你惯了让一个男的……”
见刘燕婉表情不大自然,张淇芸连忙解释:“姐姐,别瞎想。长熙于我如同兄长,断然没有使唤的意思。”再说使唤长熙那不是惹哥哥不悦吗?哥哥向来看不惯娇滴滴爱使唤人的姑娘。
她可不能再说了,越说越说不清。急急忙忙告了别由长熙搀扶着出门,前脚刚出门刘燕婉就拖着裙子追了出来,往张淇芸手里塞了一袋钱,握着她的手说:“阿芸,我知道你心软,见不得人吃苦。今日讲起周家姑娘的事想来你定然不会袖手旁观,我不能明面上出手相助,但也清楚阿芸有的是法子暗地里帮她。这也算我的心意。”
刘燕婉在京中这复杂多变的圈子里呆久了,见到张淇芸这束光,也会想着自己以前的日子。她知道张淇芸虽然只在乎在意的人,但也明白张淇芸断然不会眼睁睁看一个人走投无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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