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发出惊恐的叫声牟馨思顾不得其他,抓起衣物便踉跄着朝外面跑去她还未跑到门口便感觉脚下踩到了什么,猛地一滑朝着地面扑了上去重重的摔倒在了地上。
万幸的是她手里抱着柔软的衣物没有摔到头部但还是听到自己的脚踝处传来了一声清脆的碎响。
“啊”牟馨思吃痛惨叫。
“牟馨思你没事吧??”外面守着的贺槐安听到了牟馨思的惨叫焦急道“你怎么了?”
“头发……头发……”牟馨思尖叫道。
“什么头发?我进来了?”贺槐安急道。
“别,别,我没穿衣服。”牟馨思奄奄一息但还是有些要面子“你等着,我待会儿自己出来……”她艰难的翻过身,又看向了头顶上的天花板那里空空如也根本没有她刚才看到的可怖景象。
脚踝似乎扭伤了,牟馨思艰难的穿好衣服,一瘸一拐的出了门。
贺槐安看见牟馨思狼狈的模样,连忙问她发生了什么事。
“我好像看见了奇怪的东西。”牟馨思含糊道。
贺槐安说:“什么?”
“可能是我看错了。”牟馨思摇摇头。
贺槐安还想再问牟馨思却不再理会他,转身摇摇晃晃的朝着屋子里去了。贺槐安看着她的背影,露出担忧之色。
在堂屋里坐着的林半夏等来了晚归的宋轻罗,随后向他说了今天在院子里发生的事。
宋轻罗听后去检查了棺材,还包括棺材里死掉的人,最后得出了一个让人不太愉快的结论,这几个关在棺材里的人,大概率是被活活饿死在里面的,因为他又在棺材的侧面,发现了几个浅淡的牙印,想来是饿狠了,才下了口。
这个结论他们没敢告诉村长,毕竟村长现在的精神状态也不好,知道这件事有害无益。
因为今天发生的事,大家都没什么兴趣吃晚饭,于是桌子上只出现了林半夏宋轻罗外加贺槐安,宋轻罗问牟馨思人呢,贺槐安说她洗澡的时候不小心把脚扭了,这会儿正在床上休息。
“出什么事了么?”宋轻罗问,“怎么突然把脚扭了。”
“不知道,她好像精神状态不太好。”贺槐安说,“可能是生病了。”
宋轻罗微微蹙眉:“你多注意一下她。”
贺槐安点头。
吃过晚饭,简单的洗漱之后,林半夏便上床睡觉了,这个房间和他之前的卧室构造其实有点类似,床的旁边就立着高大的衣柜,衣柜有半扇门关不上,便开了一个缝隙。林半夏本来该有些困的,却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宋轻罗躺在他的旁边,轻声问他怎么了。
“那个衣柜黑洞洞的。”林半夏说,“看着有点让人不舒服,就好像……在哪里见过这个场景。”
宋轻罗:“……”
林半夏:“你怎么这个表情?”
宋轻罗说:“我只是在想。”
林半夏:“想什么?”
宋轻罗:“想要不要告诉你,你在哪里见过。”
林半夏想了想,说:“还是不要了吧,万一想起来,我更害怕了怎么办。”然后起来用凳子把柜子缝隙压着,这才感觉好多了,躺回床上后,没一会儿便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
宋轻罗心想你这怕是要气死你家门牌号了,好不容易努力的吓了你那么多次,结果反应过来的时候,却正好不在家,仔细想想,真是有点惨。
夜色降临,村子里安静了下来。
陷入沉沉睡眠中的林半夏,被一阵喧哗声吵醒,他朦胧的睁开眼,发现外面闪烁着灯光,伴随着人吵闹的声音。他看了眼时间,此时才凌晨两点,离天亮还早着呢。身旁的宋轻罗不见了踪影,或许是比他还早被吵醒,已经去外面了。
如此想着,林半夏披了件外套打算去看看外面发生了什么,刚走到门口,却看见宋轻罗推门而入。
“怎么了?”林半夏含糊的问。
“没事,是村长和自己的亲戚闹了矛盾,在外面吵架呢。”宋轻罗说,“我们就别出去了,被他们看见不太好。”
林半夏听着激烈的争吵声,迟疑道:“吵这么厉害,不会出事吧?”
宋轻罗道:“村长说没什么事。”
“那好吧。”林半夏又躺回了床上。
睡在他们隔壁的贺槐安和牟馨思,也被争吵声吵醒了,贺槐安醒的比较慢,正在纠结要不要出去看看的时候,外面的声音却已经停了。他迷迷糊糊的看向睡在隔壁床上的牟馨思,发现她整个人都蜷成了一团,他小声的问了句:“小思,你没事吧?”
“没事。”牟馨思含糊的应了声。
听到她的声音,贺槐安心里安定了许多,闭上眼睛再次睡了过去。
牟馨思却怎么都睡不着,她前半夜一直半睡半醒,好不容易眯了一会儿,又被吵闹声弄的睡意全无。本来身体已经困倦到极点,可是神经却紧紧的绷着,无数光怪陆离的画面在她的脑海里攒动,让她始终无法入眠。
刺耳的吵闹声让她感到内心深处浮起一阵暴躁的情绪,她强行将头埋在被褥里,想要抵御那讨厌的声音。
也不知吵了多久,外面吵闹声终于消停了下来,整个院子灯光暗下,再次潜伏在了深沉的夜色里。
牟馨思闭着眼,强迫自己入睡。
可是她还未睡着,耳朵便捕捉到了一种奇怪的响动……哒哒……哒哒,有人在轻轻的敲着他们的房门。那声音太小,太微弱,让她想起了白天时,那个被敲响的棺材。
“有……谁在外面吗?”牟馨思吊着嗓子,颤声问道。
没有回应。
哒……哒……哒……声音还在继续,一下又一下,好似敲击在牟馨思本来就已经足够脆弱的神经上。
“到底是谁?能不能不要恶作剧了!”牟馨思终于受不了这声音的折磨了,她刷的一声从床上坐起,咬着没有血色的唇,走到了门边。他们房间的门,是村子里最普通的木门,不太结实,和门框相接的地方,甚至还有一条缝隙,可以看到门外的光景。昨天入住的时候,牟馨思还在埋怨这门缝漏风,没想到今天,这门缝倒是让她生出了感激之意至少,她可以透过门缝,先朝外面看上一看。
院子里经过刚才的吵闹,已经重归于黑暗与寂静,今晚无雨,却有风。风透过门缝,吹在了牟馨思的脸颊上,她觉得有些冷,便用手轻轻的抱住了胸。她的目光,透过狭小的门缝,勉强看清楚了外面的情形。没有人站在她的门外,可那个声音,分明就是从门板上传来的。
某种不详的感觉,让牟馨思收回了目光,她的肌肤上,起了一层薄薄的白毛汗,明明什么也没有看到,她却感到了一种难以名状的恐惧,就好像黑暗里,有一个无法承受的答案在等待着她揭晓,只要知道,结局便是癫狂。
声音还在继续,但牟馨思已经无心探究了,她木着脸,缓缓的回到了床上,用力的将自己裹入了被褥里,无神的眼睛,沉默的凝视着还在发出声音的木门。
时间在她身上,仿佛凝固了一般。
那时隐时现的敲击声,好像一把锋利的小刀,在顺着牟馨思的肌肤划下,剖开了她的头骨,顺着脊椎,到了尾椎。她甚至产生了一种怪异的错觉,周遭的空间开始扭曲变形,所有她听到的声音,都隔着一层厚厚的膜。
天什么时候亮啊,天还会亮吗?牟馨思睁着眼睛,绝望的等待着。
贺槐安安稳的睡到了天亮,他的闹钟在早晨六点半准时响起,熟悉的音乐,把他从梦境中唤醒。他睁开眼,懒散的打了个哈欠,如同往常一般,慢慢悠悠的从床上爬起。
然而当他的目光触及到屋内的另一张床时,却被床上的人吓了一跳,贺槐安定睛一看,才发现是牟馨思坐在床上,用被褥裹着身体,她的脸上没有表情,脸色惨白,乍看上去,像个石膏做成的人偶。
这个模样的牟馨思,把贺槐安吓的心中一跳,他迟疑道:“小思……你没事吧?”
牟馨思听了他的声音,面无表情的转过头来看着他。
贺槐安被牟馨思这眼神弄的有些发毛,他颤声道:“小思,你怎么了?”
牟馨思道:“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她的声线没有一点起伏,让贺槐安感到了一种不适,他试探性道,“什么声音?”
“有人在敲门。”牟馨思说,“有人在敲门。”
贺槐安强笑道:“有……有吗?”他什么也没听到。
“有啊,你听。”牟馨思咧开嘴,露出一个让人毛骨悚然的笑容,她竖起手指,做了嘘的手势,“你听,敲了一晚上,还在敲呢……”
贺槐安意识到了牟馨思有些不对劲,他赶紧穿好衣服,叫牟馨思和他一起出去见见宋轻罗,可牟馨思却动也不肯动一下,她摇着头,固执的说门外的东西还在,还在敲门,她不想出去,她害怕。
无奈之下,贺槐安只好决定自己出去把宋轻罗他们叫过来,他慌乱的走到门口,打开了木门,正欲往前跨一步,却忽的顿住了。
贺槐安的眼前出现了一双悬空的脚,正在清晨的风中微微摇摆,他抬起头,看见了脚的主人那张吊在悬梁之上,已经变得青紫狰狞的脸。
有人死了。
就这么吊死在了屋外的悬梁上,他的脚被微风吹动,一下又一下的砸在脆弱的们板上这就是牟馨思听了一夜的敲门声。贺槐安被眼前突然出现的尸体吓了个措手不及,猛地后退了好几步,直接摔倒在了地上。他脸色铁青,看着门口的尸体,又看了一眼瞪着眼睛没有表情的牟馨思,感到一股凉气顺着自己的后背,窜到了脑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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