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或多或少,老高还是能够感觉到一些。比如,办公室的女人们再提起张桂花,已经不是原来的“洋蛋的很么”。改口成了,“老高,你桂花啥时候再给咱弄点吃的么?”凡事提起,都要带个“你桂花”。
老高虽然在苞谷地里豪勇了一把,但是回到单位又被打回了原型。处对象不怕,只要没有红坨坨压着,没有谁家法律规定不让人处对象。老高最难弄的是没有办法面对自己的女子。就如同老高在苞谷地里说的,“咋给娃说呀么?”
结果,现在女子首先提出了这个话题。
“娃,是有这么个事,大一直知不道咋给你说。有时候大人也是身不由己,不过,你要是不……”
“你娶吧!”女子打断老高支支吾吾的言语,果断的给了一个结论。
老高有些吃惊,和女子一起坐下说:“娃,你……你咋想的?”
“大,青梅姐说她也同意,她说你要是娶了她妈当老婆了,她就不用再当贫困户了,也就不用当留守儿童了,也就没人敢欺负她了,也不用寻人补课了,她学习也会向我一样好。”女子的话仍然像个绕口令,不过老高听明白了,现在的娃娃考虑的真多。
婚姻绝对不是两个人的事情,那是两个家族的事情,牵扯的方方面面太多了,老高要慎重考虑。
“这都是你青梅姐说的?”
“嗯。”
“娃,大是问你咋想的?你毕竟都上初中了,不是碎娃了,大尊重你的意见。青梅姐再说也是旁人家的娃娃。”
“我也同意。”
“为啥?”老高有些不解,这事要是放在自己身上,可能会优柔寡断的思考好多天,甚至会闹腾一阵子,但是自己女子竟然麻利的太太。
“这样也就没有人说我没有妈了,我也不用填贫困表了。”眼泪在女子的眼眶里打转转。
“贫困表?”老高有些不明白,“啥贫困表?谁让你填贫困表了?”
“班里让报贫困户,没有人报,老师就问谁是孤儿、谁是单亲?扶贫政策上有这么一条。马紫怡就给老师打报告说我妈死了,说我是单亲。我说我妈没有死,她还非要说,我就和她打锤咧。后来班里娃娃就说我没有妈。”这是今天老高听到的第二场战争。
女子说的事情是事实,老高的班里在进行贫困推选的时候也是这样。老高先让自己报,如果人数过多,那么就看证证,查坨坨,比成绩。要是人数不够,那就摸排情况,民主选举,相互推荐。因为总有些娃娃碍于面子,不愿意把自己说成贫困户。好像大部分的班级都是这样进行的,这没有什么问题啊?可是现在,轮到了自己的女子,老高觉得过往的处理确实有些不太恰当。
“啥时候的事情,我咋知不道?”老高不解的问。
“你那天被狗咬了,我本来想放学给你说,可是你半天不回来,等你回来了,知道你被狗咬了,我就趁买吃的时候出去哭了一鼻子,回来我就决定不给你说了。”
“你咋知道我被狗咬了?”老高很诧异。
“你给我的钱里有张医院的条条。”
老高沉默了,原来事情已经这么久远了,自己怎么就没有觉察到呢,太大意了。
“还有。”女子一边哭,一边说,“等青梅她妈给我当了妈,就有人给我梳头,洗澡,搓背,买内衣,买卫生巾了,就没有人闲我头上有虱了。”
老高顿时间觉得自己非常的不称职,一把把女子紧紧的搂在怀里。
这个屋子确实需要添一个女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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