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龙呤满眼都是苦涩与隐忍,她咬着唇,努力压抑着痛苦的情绪。曾经的自在霸道再寻不着一丝痕迹。
宁长易慌了,再迟钝愚蠢,他也看出来殷龙呤是未婚先孕,而孩子的父亲,是不会出现的了。
这样下去,殷龙呤就完了。
普通诗书人家,也绝不能容忍闺中女儿与人有私情,更何况是官宦门第。若是殷龙呤已有身孕的事传了出去,殷家必以淫乱无耻败坏门楣的罪过对她施以家法。
她一定会死。而他哪怕贵为皇子,也没有权利去干涉其他宗族处理这种辱没家门的事。
宁长易心一狠,再次找来老郎中,要杀死殷龙呤腹中的孩子,只是他死了,就能暂时保住殷龙呤。
老郎中无奈摇头,眼下却是使不得的,殷龙呤身受重伤,身体虚弱,若是这个时候堕胎,只怕大人胎儿都保不住。
可若是现在不动手,再过几月,肚子就瞒不住了。
宁长易在台阶上坐了一夜,想明白,早上,径直去了殷龙呤的房间。
丫鬟们刚刚侍候殷龙呤换了药,又服侍她用早膳。
一个丫鬟用汤匙喂她肉粥,殷龙呤突然有点儿犯恶心,丫鬟还以为是粥烫了,吓了一跳。宁长易打发走侍候的人,要亲自喂她。
殷龙呤接过粥碗自己吃,吃到一半,她埋着头盯着剩下的粥,用汤匙在里面打转,低声道:“那时候昏昏沉沉的,也不知道怎么就到了你这里。我知道让你难做,等我能下地了,我就离开。”
沉默片刻,宁长易才开口,“我不为难,你哪里都不要去,要是你走了,才是难为我。”
殷龙呤抬头看他,“别蠢了,我知道你向来讲义气,可我不能害你。”
宁长易不以为然的笑笑,“你多心了,你害不了我,我有办法,你安心休养就好。”
从房间出来,宁长易直接去了书房,写了一封折子,派人立马送回皇城。
殷龙呤在屋子里躺了半月,手脚都躺僵了,终于能起身下地。这日她披好衣服,想出房间走两步,呼吸两口新鲜空气。
推开门,有几个下人正在院里打扫,看见她,都神情古怪的冲她行个礼,然后赶忙离开。
自己身上有什么不对吗?殷龙呤摸摸自己的脸,又上下将自己打量了一番,没有什么问题啊。
起来,自前几日起,侍候自己的那两个丫鬟也怪怪的,话都变少了许多,只麻利地给她换完药,侍候完吃穿梳洗就急急离开,每日能话的就只有来看望她的宁长易。
这样的氛围让本就处于敏感期的殷龙呤霎时感到难堪,她想着,到底是给宁长易找麻烦了,她这样的情况定是让人传了一些不好的风言风语。
没了太子,宁长易是有大好前途的人,不能让她给染上了莫须有的污点。
再过了十日,殷龙呤自觉已经大好,是时候离开了。
她来的时候,身上什么都没带,走的时候,也只需打包几件干净的衣裳,简单。
可宁长易把收拾妥当的殷龙呤堵在了屋里。
他:“你走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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