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殊养伤半月,执意要回瀚京。
陈燃说:“啊殊,你伤还没好全。”
“可我父亲病重,我必须回去。”文殊状似担忧,心下却知,这定是文士同的掩护,料想他已经收到信,得知一切。
文士同确实已得知一切,他知晓了当妻女被绑的事实,也知陈家在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信中提醒他小心文康,当晚他便枪杀文康,做出他人寻仇的模样。
书信是匿名口吻送的,这样即便被发现也不会扯到文殊身上,这样一来,文士同以为文殊不知这一切。
若没有绑架一事,文士同不会姑息,即刻就会向陈燃发难。
可陈燃单枪匹马救文殊的事,让他在房中静坐一夜。
第二日他写了信,只说自己病重,要文殊速回。
只是信未到文殊手中,还是两日前,文士同的人来了陇州,见到了文殊说:“文将军病重,我等奉命来接文小姐回瀚京。”
文殊当日便想走,陈燃以养伤为由留了她两日,到今日,文殊眉眼带着倔强,去意坚决。
陈燃无奈的将人抱在怀里,低声道:“好,我陪你回去。”
本以为回去一切都会结束,却不想还未到瀚京,便收到了文士同病故的噩耗。
文殊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张景重复了一遍:“文将军病故,文小姐节哀。”
文殊只觉得一阵凉意从头到脚,她呆坐许久,好似回到了她刚来这个世界,目睹了文海一家死亡的场景。
那时候,陈燃对她说:“文小姐,节哀。”
她的呼吸渐重,被人拥入怀中,她身子一颤,忍不住就哭出了声音。
陈燃以为她是为文士同哭,却不想她是为自己而哭。
韩城算计她,两人关系已经势如水火,而如今文士同死了,她身边真的就再没助力了。
怎么办。
她有些慌乱。
一道熟悉的声音将她拉回来。
“啊殊,莫怕,有我在。”
文殊狠狠地闭眼,让自己冷静下来。
还未到绝路。
不能自乱阵脚。
…
文士同的死在瀚京掀了不小的波澜,但不过半月之久,就沉寂下去。
无人再提。
人们茶余饭后,开始聊起文士同的女儿与那位陈督军的婚事。
日子定在一个月后。
文殊有孕在身,陈燃更是将她看顾周全,几乎是一步不离带在身边。
这日文殊正在听漳江讲外头趣事,突然瞥见他右边胸前插的那支银色钢笔。
她神色淡淡:“小桃,我要洗澡。”
小桃连忙叫人放水,等放了水,文殊喊了樟灵进去,小桃并未多想,樟灵手劲巧,文殊身子疲乏都会让她揉捏一会。
浴房内水雾缭绕,文殊沉在热水中,正在读一封信。
信中寥寥数句,却已将文士同的死因道明。
文士同并非病重,而是中毒。
文殊早知文士同的死不简单,让漳江暗地去查,她诧异的是,这封信竟是韩城所写。
韩城在信的最后向她致歉:文小姐,过往之事望既往不咎,陈燃心狠手辣,杀你亲父,又害我韩家,是我们共同的敌人。
从前是她处心积虑要与韩城合作,如今两人地位转换,是韩城来求着她,联手对付陈燃了。
若是从前,文殊绝不会给韩城这个机会,但现在不一样,她怀孕了。
孩子已三个月,若再拖下去,难不成真的要给陈燃生孩子?
不,绝对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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