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殊垂着头,没说话。
胡兰觉得自己多嘴了,惹得她不高兴,忙道:“兴许那大壮皮糙肉厚的,本来就不碍事,小姐你是城里人,身体金贵。”
这话听着不大像夸人的,但文殊压根也没听她说的什么,她还沉浸在后怕当中,得亏她没有贸然动手,不然只怕那块碎瓦片割开的就是她的喉咙了。
老苦捣好了药,胡兰又给文殊包上,忙活了一阵,天快亮了。
“抱歉,麻烦你们了。”
老苦和胡兰本来就不敢有怨言,一听这话忙摆手:“不不不,应该的应该的。”
重新躺下,文殊闭着眼,无论如何也睡不着了。
。。。
又三日过去,一小厮跑进府宅。
韩应生正在逗鸟,闻声看了一眼:“怎么样啊?”
那人道:“线人回了。”
“怎么说?”
“说在底下河里找着两具尸体,据说...”
韩应生回头:“那小子?”
“八成是,咱的人说张景昨晚眼眶红的厉害。”
“哦?”韩应天饶有兴致的看了一眼:“这么说来,他还真把那小子给弄死了?”
那人也道:“是啊,当初一见我还觉得窝窝囊囊,没想到也是个有胆子的。”
韩应天冷哼一声:“有野心的人,怎么可能没有胆子,最怕的啊,是有胆子,没了脑子。”
“家主说的是,这陈家虽说名声不好,走的是那混水路,日后家主若要相助副都统,少不得要跟这样的人打交道。”
韩应天嗯了一声:“让他且等着人回来,确定了陈燃已死,才能动作。”
那人很快退了出去,韩应天继续逗他的小鹦鹉,两只小眼睛圆溜溜的,盯着他的食盘,伸头去啄却够不到,这傻样取悦了韩应天,他乐不可支道:“来啊,来吃呀。”
。。。
一晃多日过去,张景始终没出现。
第一晚陈燃就把为何会在这里的原因告诉她:“我让张景回去办丧,真正想我死的人,自然会露出马脚。”
文殊心里道:引蛇出洞,他用的倒是顺手。
文殊问:“先生在翰京,也经常遇到这种事吗?”
“什么事?”
他偏头看了她一眼,道:“暗杀吗?”
“嗯。”
他点头:“是啊,不过我命大,寻常人杀不死我的。”
文殊心道:确实命大,但你最终还是会死,会死在男主韩城手上。
到了第六日,陈燃已经跟没事人似的,没回都能自己去外面,回来的身上带着淡淡的烟味。
文殊今日好容易在胡兰的帮助下洗了澡,身上带着一点淡淡的皂角香。
她恢复的不算快,虽然不再出血,但血洞依旧鲜红,皮肉都还没有愈合的趋势。
偶尔晚上睡觉,还是会被刺痛给痛醒。
到后几日,文殊身上的药是陈燃换的。
她自然是有一身好肌肤,白嫩细腻,那红彤彤一粒血洞,平添几分妖异的美艳。
文殊问:“先生,今日有消息吗?”
“没有。”
文殊皱了皱眉,已经这么多天了,张景没有派人前来说明事情还没办妥。
敌人还没露出马脚。
“张小爷不会有什么事吧?”
“不会。”
陈燃这话说的斩钉截铁,文殊好奇的转头,谁曾想牵动了伤口,疼的她一阵嘶声,陈燃道:“坐好。”
“我就是担心呗,那些人显然是有备而来,万一张小爷也遇到了,压根没到翰京怎么办呀?”
原以为陈燃不会给她回应,没想到他竟破天荒的道:“他有他的法子,你再耐心等上几日。”
其实这一回,陈燃倒是有些意外,这么多日,在这样一个地方养伤,吃的用的都比不得从前一半,但她似乎适应的很好,每日吃喝照旧,除了偶尔抱怨太冷,便再没说其他的了。
偶尔夜里睡不着,还有兴致能给他讲故事。
有时候是一千零一夜,有时候讲一些民间传的八卦奇谈,讲起鬼故事来也是滔滔不绝,每每都把自己讲得毛骨悚然。
他将绷带系好。
“好了。”
她软糯的声音传来:“谢谢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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