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一句极其平常的话,平常到就像问人家“你吃了吗?”“吃的好吗”,可落在陈言耳朵里却像一根细细的羽毛,轻飘飘的将他挠了一下。
“是...你.你在练字啊?”
“嗯,闲来无事,就抄了几遍。”
文殊写的是英文单词和一些短句,笔迹工整,笔画缠绵,陈言面露赞赏,文殊的这一手字写的规范又有美感。
“这个好像写错了。”陈言指着一处给她看,文殊一看,她串字了,她有些不好意思道:“平时写意语写习惯了。”
陈言惊喜的问她:“你会意语?”
文殊不甚在意的点头:“嗯,我有个西欧留洋的邻居,她家有一个放音带,我小时候经常去她家听,就和她学了很多年意语。”
这倒巧了,陈言读的是外交语言学,主修的语言便是意语,他唇角上扬,挠了挠头:“我也有一个放音带,是我哥哥给我带的,还给我带了一整套普契尼先生的创作歌剧,你知道吗,里面有一部作品叫madam butterfly,里面的每一首都堪称经典。”
“un bel di ,Questa è la mia e preferita”文殊笑着开口,标准刘畅,那种韵味极浓的发音让陈燃想起唱袋机放出来的天籁之声。
“你学的真好。”
“是我的邻居教的好,她耐心很好,人也很善良,只是回西欧去了,有几年没见到她了。”
她笑笑,语气有些怀念,:“如果有机会,真想去看看她。”
陈言几乎下意识就开口:“会有机会的。”
文殊笑着点头,像是随口一问,面带好奇的看他:“你哥哥应该很疼你吧。”
提到大哥,陈言的眼神带着一些敬佩,他点头:“嗯,大哥虽然话不多,但是每次都知道我在想什么。”
不止是陈燃知道你在想什么,文殊淡淡移开目光。
半晌,她才轻声说了一句:“我哥哥也是这样的。”
陈言一愣,眼里的笑意瞬间便散了,担忧又紧张的望着她,文殊却朝他笑笑:“不用这样看着我,我是很难过也...”她眨了眨眼,声色有些哽咽:“也有点想哭,但我会好好活下去,我哥哥看见了也能欣慰一些。要是我过的不好了,以后再见到,他会骂我的。”
说完,她眼眶有些红,笑意却丝毫不减。
陈言他蹲下身子,想亲自替她把泪擦去,又觉得太唐突,迟疑了一下忍住,轻轻把帕子递给她,漆黑的眸子望着她:“文殊,你如果想哭就哭出来吧,哭是正常的生理反应,我也经常哭的,我每次有什么事情伤心难过了,我就会哭。”
文殊擦掉眼泪:“走吧,我们喂猫吧。”
文殊又恢复了那副笑意浅浅的温柔模样,陈言推着她出去,到了花坛边,早就等着人来投食的一窝小猫便慢慢蹭了出来,在陈言和文殊的脚边打转。
“小花吃太多了,你看,它每次都抢别人的。”
陈言蹲下身子:“是啊,小花啊,你可不能欺负你的兄弟姐妹们啊。”
文殊只有右手可以灵活活动,陈言便把猫拢在手上递到文殊面前,文殊摸了摸小花的头:“你和你哥哥小时候,是谁欺负谁啊??”
“嗯...哥哥欺负我吧,他每次一不说话我就觉得他要揍我了。”
“噗!我还以为都是大的让小的呢。”
陈言歪着头,回忆了一下:“小的时候哥哥很聪明,每次父亲都会把哥哥带出门,我们在一起的时间其实不多。”
文殊望着他笑:“你也很聪明啊,孔子樊先生的得意门生可不是说谁都能当的。”
陈言笑着摇头:“我和老师可差的太远了,怕是这一辈子都无法超越。”
“怕什么?你的人生还有大把的时间去学习和突破,孔先生也不是一下就功成名就万人称颂的呀,他花了一辈子才让人尊称一声孔老先生。”
文殊突然笑的有些矫婕:“只要你不放弃,总有一天你也会变成陈老先生的。”
陈言望着她,笑的有些宠溺:“可不是嘛,再过几十年,我可不就成了老先生了嗎!”
文殊含笑的双眼转向那栋她从未踏足过的小楼。
小桃现在应该就在里面,跟陈燃汇报她今日的一举一动。
虽然陈燃还是没有完全信任她,但小桃现在已经不再趁她不在翻她的屋子了。
这是好事,陈燃多轻视她一点,她的胜算就更大。
不过狡兔三窟,她也不能把活命的希望全部寄托在一个地方。
文殊望着蹲在地上温柔喂猫的青年,他善良,正直,富有同情心。
只要陈言愿意护着她,带她一起出国,陈燃应该很容易就会放过她。
毕竟他不是非她不可,再找一个“她”,对陈燃来说应该是很容易的事。
文殊卑鄙的想,接下去戏会怎么唱她一点都不在乎,她也没有想要惩奸除恶的想法,只要陈燃愿意放过她,她会走的远远的,不再出现。
她想要的,只有自己的一条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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