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着我做什么,魇住了?”
云空沙问:“你哪里来的这许多歪理?”
“你管他是歪是正,不劝他为善,至少劝他不再为恶。”言小幼想到这里,像是想到了什么天大的好事:“你说,他要是真的听进了我的话,不再为恶,那我点化了一魔僧,岂不是功德无量?说不定到时候你们求神拜佛还要拜我一份!”
云空沙无奈,老板娘就是老板娘,永远不能期待她多正常个一时片刻。正待他要说些什么,红拂从楼上扶着楼梯探出一个头来。
“夭寿嘞!三更天还在叙闲话,让不让人睡嘞!”
言小幼无奈:“睡你的吧,哪里学来的腔调。”说完正待要熄灯,忽然一拍脑门:“要命!净顾着聊天,竟忘了揉面。”
言小幼忙忙乎乎兑了面粉,云空沙忽然道:“你教我吧?”
言小幼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怎地,偷师啊?”
“你......”云空沙调整了一下呼吸:“你平日里起得晚,你揉好面,等你起来做糕点面都酸了。我夜里睡得晚,以后正好帮你把面揉了,等你睡醒大约也就刚刚好了。”明明做的花一样精致的糕点,偏生毁在一个懒字上,就这样一个月也卖不了几个铜板,怕不多时他们就都要和西北风去了。
言小幼忽然乐了,有个勤快又麻利的伙计,果真是省心又省力。
揉面看着简单,却也是大有讲究。虽然言小幼觉得云空沙已经算是颇有天赋,等他熟练掌握了天也已经蒙蒙亮了,再给挑嘴的孕妇提前煮上小米粥,一夜竟然就这么过去了。
非白不知是起了个大早还是思索了一夜,鸡叫三遍便来归还号牌了。临行时还问言小幼借了一只碗,说是暂代托钵化缘用,整个人看上去明朗轻快了不少。
言小幼将人送出大门,挥了挥手:“江湖路远,后会无期。”
非白转过身来向她行礼,念了一句:“阿弥陀佛。”
言小幼待人走远了才反应过来:“我说他怎么看着爽利了不少,身上的大布袋怎么不见了。”
云空沙打了个呵欠:“老板娘功德无量,点化了妖僧,他大约是想通了放下了。”
“放下了,放哪里了?”言小幼皱皱眉:“不是放我们店里了吧?那可要好好给他收起来,万一哪一天他又想不通了,要背回去,咱们给他弄没了,那可是血光之灾。”
“好,等补个回笼觉我便去收。”云空沙一边打哈欠一边点头。
“你还要睡觉?”言小幼忽然随手拿起了院子里的扫把,大有一副秋后算账的架势:“说说吧,两个铜板怎么回事?不是说身无分文的么?”
云空沙一个激灵,笑着躲开:“老板娘,饶了我罢。”不过是上次去集市上帮老板娘淘换一些旧书,发现了一个新的书摊,买书的是个心灰意冷的落魄秀才,卖价比别人低了两文钱。他还准备攒多了,给吝啬老板娘买一盒胭脂,结果还没开始攒就穿帮了。
————————小记——————————
后来,言小幼在客栈房间里发现了那个包裹,将它放在了柜台下面的角落里。
那个包裹,她仔细检查过,除了老和尚的布巾,那天晚上非白给她看的物什一样不少。
非白和尚,大约什么都可以放下,唯独放不下对老和尚的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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