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沈家在江南西路是首屈一指的世家,身后依附者众多,平江的其他家族则要低调许多。
不出意外,这就是赈灾途中遇到的第一个找死的,云倾言想到。
“不知刘大人是如何找到我二人的呢?”事情讲清楚后,气氛缓和下来,叶澈有些好奇刘安是怎么找上门来的,“我们两人是有何异常吗?”
刘安愣了一下没想到叶澈会在意这个,“微臣和这城中的乞儿打过几分交道,他们混迹街头消息灵通,客栈鱼龙混杂,殿下和云公子风姿绰约,异于常人就告诉了我,然后发现了两位。”
刘安说的容易,但叶澈也清楚了这位知府的谨慎小心,他和云倾言都是京城长大,外出经验少的可怜,想着客栈消息灵通,却忘了目标也明显。
这乞儿看似卑微,尤其是水灾过后的江南更是随处可见,没想到就是这微小之处泄露的两人的行踪,若非刘安早对沈家有不满之心没有透露自己的到来,否则这平江府还真会有大麻烦,叶澈和云倾言对视一眼,心思一动。
送走刘安后,叶澈询问云倾言的看法。
“这位平江知府不是无能之人,”云倾言顿了顿,“他的消息不假,对沈家了解也够,是个不错的帮手。但是为人……”云倾言说不出话来,他觉得刘安此人实在有些复杂。
叶澈和云倾言相伴长大,明白他的意思,“他这也是被逼到绝路上才想到投靠我们,沈家自大了,倒也是省了一番功夫。”
“刘安在平江府就任多年,一直是明哲保身,为官少了些热枕。”刘安不得不说是个聪明人,沈家势大的情况下依旧发展了不少势力,同时敬重嫡妻,不好美色,在百姓之中名声不错。但是与此同时在明知沈家罪行之时,刘安没有想过揭发,只有在威胁到自己利益的时候,才想到揭发,是个典型的利己主义者。
“是个能臣,”叶澈评价道,“只是要怎么用要仔细想想。”
“刘安的事先放到一边,沈家才是当务之急,还有逃跑的灾民,我们时间不多了。”叶澈二人前来江南是为了整顿这些天高皇帝远的世家,同时为北方筹集粮食,乃蛮刚刚建国,野性未消,边关压力不小。
夜深人静,平江城早已沉睡,而十几里外的沈家矿场依旧是人声鼎沸,繁忙不已。
“快点儿,别偷懒。”旁边的监工甩着鞭子,这个矿场产的是优质的煤炭,每到冬日便供不应求,现在正是忙着储藏好在天冷后卖个大价钱。
矿场工人是两组轮替开矿,这样不间断的大强度工作即使是壮年劳力依旧受不住,但只要他们一停下来就有监工的鞭子甩过来。
突然轰隆一声,巨大的声响震耳欲聋。
“矿塌了,快去救人,快救人啊。”踉踉跄跄跑过来一位矿工想要让领头人赶紧去救人,在这的矿工都是平江府附近的人,很多人都是亲戚熟识,自然想要救人。
相比矿下的环境,矿上的条件还要好上不少,矿下幽黑,空气又不好,去的人都是“闹事不服管教”的刺头,这些人力气够大,还能让他们吃苦头。
“都别聚着了,赶紧该干嘛干嘛!”监工却对这些人置之不理,沈家矿产产出每月是有数额要求的,安排人去挖还浪费时间呢。
“矿刚塌,现在还挖,是想让我们都埋在里面吗?”矿塌了一部分,矿中其他地方的人听见巨响就赶紧爬了出来,刚刚死里逃生,谁会愿意再去,一位“刺头”就很是不满。
“先救救那些埋在里面的人吧,”一位矿工试图说服这些监工,“现在下矿太危险了,那些埋里面的人要紧。”
相比这些瘦骨嶙峋的矿工,这些监工无不是身强体壮,满面油光,相貌凶悍,“想挨鞭子是不是,”他的鞭子甩的啪啪响,“该干嘛干嘛,矿塌一次就算了,怎么会再塌。”
这些刺头死就死了,反正他们不用下矿,最重要的是把矿采出来,耽误一日可就来不及了,至于人,灾民那么多,没了再抓总不会缺。
“先救人吧,”底下一片嘈杂,“现在下矿太危险了。”
“我们的命也是命,下去就回不来了。”他们也知道被埋的人活着的机会不大,但主要是为了借此不再下矿。
很显然这些监工的恐吓在死面前还是小事,隐藏起来的暗卫见矿工哗然,就趁机混在里面,反正他们的任务就是要让这些百姓反抗,再趁机闹大,闹上官府。
监工见这些平时安分的人也开始闹事,生气的甩起鞭子就打,“今天就算你们都死里面也要开工,还闹事,是想死吗!”话越说越难听,甚至辱骂开来。
“每天辛辛苦苦就为了那一口饭,现在就要逼我们去死了是吗,我不如死之前先拉你个垫背的。”被打的一个人也不想忍了,上前就和其中一位监工扭打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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