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刚走时,我日日醉酒。我无父无母,与师父相伴十五载,他这一去我不知何去何从,山高水长,天广地远也觉没有容身之处。那日我醉的厉害在城外河边吐的一塌糊涂,碰巧太常之子常九思在此与好友道别。
我吐爽了,瘫在河边,常九思送走友人便过来低头瞧我。我已醉糊涂了,恍惚间还以为是师父,直拽着他袖子师父师父的喊个不停。这人脾气异常的好,我一个大男人这样一身酒气的同他撒娇他也不恼。还着人浸湿了帕子为我擦脸,我清醒了点之后他邀我去酒楼聊了一宿,就为开导我好好生活。
他是个君子,很会讲道理的君子,我被他开解过,我相信他也一定能教好温璞。
打定了主意,我瞬间轻松许多,觉得这太阳也不刺眼了,头也不疼了,也感叹道,做师父的可真是不容易啊。
温璞几乎是被无常从后院提溜着到堂屋的,八岁的小孩对无常来说没有任何负担。哪怕是拳打脚踢了一路,无常也不痛不痒。但先生让温璞跪着,温璞就是不跪,无常是有再大的力气也无处使。
我当然知道温璞不会乖乖跪着,也没说什么,进了堂屋坐下,紧接着温玉就跟着进来了。无常未告诉他后院发生的事情,她还有些不大明白,直走到温璞身边,默不作声。青禾金乌也都来了,站在一旁不出声,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觉得气氛不好,一时间堂屋的空气有些让人窒息。
我不自在的咳嗽了声看向无常“家法取来了吗?”
无常点点头,从后面桌子上拿过来了戒尺。
温玉不解,疑惑的抬头看我。我又叫无常复述了一遍,眼睁睁的看着温玉的脸色逐渐变白,最后不可置信的看着温璞。
温璞毫不在乎,哼了一声扭过了头。
我厉声道“温璞,我叫你跪着你不跪是吗?”
“我不跪!”
好,不跪便好。
“我这个做师父的,自问确实是没有好好教过你什么,你的武功也一直是无常在教,现在想来,是我疏忽了,也是我石随风的过错,我认。今天出了这样的事,我这个做师父的就要好好帮你改正过来,但你如今不肯跪,我奈何不了你。”
我顿了顿看向温玉“那便温玉跪吧”
温玉还没从震惊中缓过来,反应了一会就直直跪下,其实温玉没做错什么,我如今要她跪她就跪了,我心里一阵不舒服,可能是有些愧疚。
温璞见状边吼边拉温玉“石随风你欺负我姐姐算什么,我姐姐又没错!姐姐你起来,不要跪!”
我面色平静“哦?那你是知道自己有错了?”
“我没错,他本来就是个奴才而已,有什么资格说我!”
“行,你不跪那就让温玉跪着吧。无常,家法伺候”
温璞慌了,知道我是铁了心,忙跪下道“我跪,我跪!你要打就打我,不要打我姐姐,姐姐你起来!”
温玉跪着一直没动,眼泪却不要命似的往下淌。她觉得自己这个姐姐做的不称职,看到温璞这个样子,她的心里很是难受,罚是对的,温璞该罚,她也该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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