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了会就往屋里走去,推了门,里头静悄悄的。
温玉坐在窗前执着笔,听见动静朝我看过来,我微微一笑向她走去“你画什么呢?”
温玉未说话,只往窗外看了眼。
我低头瞧,院里的大梨树跃然纸上。
但不同的是,如今的梨树枝繁叶茂,而温玉笔下的梨树花团锦簇,是我未见过的景色。
温玉的画工并不出色,没有精雕细琢,没有色彩斑斓,但我却觉得朴素真实。她必定是细细看了开花时的老梨树,她每一朵花的位置都恰到好处,千朵万片簇簇拥拥的像是开在了眼前。
温玉是不擅表达,但她心思细腻,这就是她对老梨树开花时的赞美了。
“原来梨树开花是这个样子。”温玉未接话,静静画完最后一笔,将纸拿起吹干了墨迹搁在旁边,然后看着我。
我被看的有些不甚自在,扭头看向窗外梨树“那日惹哭你了,今天带了杏子来给你赔罪,两筐呢,我尝了保证甜。”
温玉低了低头,我从怀里摸出手串捏在手上“还有…这个,我串的,既事赔罪礼,也是我这个做师父第一次给徒儿的礼物。”
温玉静静盯着手串,迟迟未接,我叹口气拉过她的手将手串串到她的手腕上。十颗杏核从她细嫩的手上滚过,不松不紧,刚刚好。
我看着温玉的眼睛道“收了礼,就正式是师徒了。杏核光秃秃的为师不知刻什么好,就刻了温润如玉四个字。这四个字既是希望小玉你跟自己的名字一样温润如玉,也是祝愿,愿我徒儿小玉日后能嫁得如玉如意郎。”
我第一次收徒没什么经验,也无法知道我师父当年收我是何种心态,但此刻看着温玉,乖乖巧巧,沉默聪慧,便想给她最好的祝愿。
我的心里是坚定,坚定的希望她日后长命无忧,还要嫁得温润如玉如意郎。
温玉轻轻摸了摸手串,第一次直视我的眼睛,我看见她的唇齿微动“谢谢师父。”
她的眼睛清澈透亮,甚至有种错觉,让我以为,以为她会笑一笑。可她没有,我不死心,等了等,再等了等,她有些迷茫又忽然似是察觉了什么,如我所愿般轻轻扯了嘴角。
我此刻心里异常满足,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这幅画为师能带走吗?算是礼尚往来。”
温玉看了看画又看了看我,沉默了许久终是点了点头。
我将画收好,心满意足的出了屋门,临走又摸了两个甜杏,回得闲处的路上塞了一个在嘴里,甜的心里发痒。
温玉笑的时候我站在窗前,似乎看到了窗外老梨树开了花,千朵万朵的,遍布了整个天地。
许是幻觉,许是瞎想,我几十年来枯竭的心神也再悄悄萌芽,粗心大意的日子过惯了,无法觉察,只道是春日花香迷了眼,甜杏齁了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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