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有件事,我一直想问你……”栾夙欲言又止:“只是不知如何开口。”
“什么事?”
“关于洞丘,大兽究竟与你是何关系?”见他脸色变得阴沉,她赶紧说:“或许我不该问,你当我没问好了。”
他眼睛里闪过一丝悲伤:“既然如此问,相信你已经知道一二了。”
“我听见你叫它……母神?”
慵洵一怔:“原来你早就跟踪我了……是,它才是我的亲生母亲。”他将油纸伞递给她,自顾坐在紫薰树下。
他此刻看起来十分脆弱,栾夙未开口,听他继续讲下去。
“既然如此,天帝为何要将洞丘设为禁地,而不将凶手绳之以法呢?”
“呵……”慵洵无奈一笑:“说到底,天家出现了这种事是极大的丑事,找到了凶手只会让此事坐实,让更多外人看笑话,父帝又怎会不知?”
“所以这么多年,你的母神就该被遗忘,被几近囚禁吗?她何其无辜?”栾夙无法理解:“这种粉饰过的脸面,要来何用呢?”
“数千年来,我一直苦苦找寻能够治愈母神的办法,却一无所获。”慵洵眼睛里分明是无助:“看着母神受苦,我却什么都做不了……”
原来他也有痛苦无助的时候,在栾夙的眼里,他似乎能够掌控一切事情,也从未有过情绪的失控。
她不知该如何安慰,又有什么言语能够安慰他此时的悲伤呢?
“至少……她还在你身边不是吗?”不像她:“没事的,总有办法的,我与你一起想办法。”
慵洵低下头说:“谢谢。”
二人良久未说话,只有细密的雨滴滴在油纸伞上的声音:“夜深了,走吧,我带你去看看赤羽兽。”
“你……没事吧?”她弱弱的问。
慵洵勉强牵出一丝笑容:“没事,趁着夜深守卫松懈,走吧。”
“嗯!”栾夙牵出一个大大的微笑。
水牢。
水牢处处阴暗潮湿,布满了苔藓与寄生虫。
此处关了不少的大兽小兽,大抵都是被主人连累,因为算不上主谋,也未必就是罪大恶极,是以无论其主人如何处置,它们被捉拿后,大部分会被关在此处,待豢养得时,便有可能被天界众神再次挑选走。
栾夙脚下趟着水,不顾裙摆已经全湿,一个挨一个水牢,寻找着赤羽兽:“你在哪儿……”她回头冲慵洵说道:“赤羽兽不在此!”
慵洵环视一圈:“跟我来。”
他们很快来至水牢的地下,赤羽兽果然在此,它被四条重重的铁链锁住了脚,半个身子浸在水中,周围一圈也都是加了灵力的水。
小兽已然没有了往日的神采熠熠。
“赤羽!”栾夙飞身欲跃过水源,却被水中所浸的灵力挡住。
慵洵抬手与她一起对抗:“进去!”
栾夙找准时机,一个飞身跳了进去:“赤羽……赤羽你受苦了!”
赤羽兽看见主人,立刻兴奋起来,嘴里不时发出“哼哼”声。
“你受苦了,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
栾夙抱住小兽,看着它的脚淹没在水里,脚踝处被铁链勒出几道深深的伤口,可见它没少挣扎了:“对不起,我才来看你,疼不疼?”
栾夙将脸贴到赤羽身上,一颗眼泪顺着脸颊落下,赤羽眨着眼睛,似乎在安慰主人不要哭。
“夙儿,不能停留太久,一会巡视就会过来!”慵洵站在水外提醒她:“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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