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空气中透着清冷。
心弗合上书,照例走出门去,她喜欢透着凉意的夜色。
心中想着些事,她不自觉走出很远,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找不到来时的路了,只觉得此处有些荒凉,不似之前到过的地方那般,或富丽堂皇或花团锦簇。
远远的她看见河中漂浮着一只小船,心弗飞身而上。
这日是唐晏生母蒂后的祭日,他习惯每年此时独自祭拜,也只有这一日他才会开怀畅饮。他扔掉喝空的酒壶,伸手去拿酒壶的时候,天降一女,长发如瀑,一袭青衣,清雅脱俗,眉目间有几分熟悉。
心弗本想过来问一下路就走,没曾想船上之人竟是唐晏,她转身欲走,却被唐晏扯住裙角,他喃喃道:“别走。”
心弗拱手:“不知七殿在此,打扰了。”
唐晏仍旧只说:“别走。”
心弗看唐晏至少已有七分醉意,看来已经喝了不少的酒。
唐晏自顾呢喃:“陪我。”
做个顺水人情吧,心弗想。于是,她走进船仓。
仓内奢华考究的装饰,顿时映入眼帘,心弗感叹,船虽小可雕栏玉砌一样没少,那样大手笔的极尽铺张,使得这条小船越发的雍容华贵起来。
这是唐晏的作风,心弗摇摇头,可她一项不喜那样的奢靡。心弗低声问道:“七殿没事吧?需要我替你叫人过来吗?”
心弗低头看见,檀木桌上摆放了两幅酒盏,他不是一个人吗,为何会有两幅酒盏。
唐晏斟满另外一只空酒杯,递于心弗手中,嘴里喃喃道:“敬夙儿!”然后又举杯邀月:“敬母神!”随即将酒一饮而尽。
心弗惊谔的坐在蒲团之上,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唐晏方才说的是“夙儿”吗?这不可能,没人知道她就是栾夙,对,肯定是自己听错了,心弗想。
一会,唐晏又说起胡话来,他竟将头靠在心弗的肩膀,心弗本能想把他推开,唐晏便抱得越发的紧。
唐晏像是捞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似的,推都推不开,他喃喃说道:“母神,晏儿十分想念您……几千年来……晏儿从未有一日是开心的……您嘱咐晏儿要替父神守着那个秘密,晏儿一日也不敢忘记……”
平时的七殿高雅贵气,总是一副居高临下的模样,似乎什么人他都不看在眼里,今日是怎么了?此情此景,让心弗感同身受。
曾经的无数个夜里,她又何尝不是这样思念父神和母神,直到她习惯了疼痛,反而那噬骨的伤痛就没那么痛了。
心弗无奈一笑,那时候的自己,可能还不如此时唐晏,至少他还有个肩膀借来靠,而那时的自己,身边只有一只小兽。
后来,唐晏一直在说“对不起”,心弗也没听明白他究竟没对得起,不过她猜测,此人定是唐晏爱慕,又伤过的某位女子。
心弗猜得不差,可她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唐晏口中对不起的那个人,就是她。
清尤殿。
“放开她……”唐晏在梦中呓语。
寒司赶紧走到床前:“殿下,殿下醒醒……”
唐晏被寒司用力摇醒,额头满是豆大的汗珠,他单手扶住额头,缓缓道:“寒司。”
“殿下又做梦了?”
唐晏点点头:“还是那个梦。”
寒司将湿巾递给唐晏:“殿下。”
唐晏此时已经醒酒,他披一件蓝色龙纹斗篷,坐在院子里的“火树”下,安静的火树并没有开出“银花”,唐晏不免有些失落。
“尤哥哥,你看弗儿种的火树好不好看!”小女孩兴奋的指着一棵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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