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悄然来临,窗外弦月如钩,夏虫脆鸣,几许繁星陪伴闪烁着冷月,淡淡清风拂过,卷起席席往事,屋子里昏暗的灯光,映照着宋离异常平静的脸,手执一卷经书,却读得目光呆滞、神色恍惚。
“王妃,王妃——”
宋篱目不斜视,轻飘飘地吐出一个字:“说。”
檀香跑进来累得气喘吁吁,但看到自家王妃的反应太过平静,吓得大气也不敢喘了:“王、王妃,王爷他是去了寒烟阁了,听说还、还连续去了好几个晚上……”
“哦?是吗?听说王爷以前是那的常客,自从茯苓姑娘走后就在没去过,今天又是哪来的好雅兴啊?走,我们也去瞧瞧。”宋篱笑着放下书,不紧不慢地走出房间。
“啊?”檀香一脸惊愕地看着自家王妃的背影,陷入了深深的怀疑,往常如果发生这样的事情王妃定闹得天翻地覆,今天却心如止水,莫不是刺激过度,性情大变了?
转头看到经书上的五个指甲印,暗叹了一口气,还好还好,还算正常。
檀香跟着宋篱一路小跑来到秦淮街,秦淮街是全京城青楼的聚集处,处在最热闹的地段,一路走来灯红酒绿,莺声燕语,推杯换盏之声不绝于耳,寒烟阁更是秦淮街最大的青楼,挂红披彩,楣上一扁,上书寒烟阁三个鋶金大字,门前两个妖娆女子,正花枝乱颤的招呼着客人。
檀香哪见过这样的场面,颤颤巍巍地拽拽宋篱的袖子:“王妃,咱们还进去吗?”
宋离目视前方,紧咬牙关,蹦出三个字:“你说呢?”
寒烟阁二楼。
元修正无聊地把玩着酒杯,置身事外地看着眼前的淫乱,他本意是想从燕国使团询问些关于母亲的事,先下该问的都问出来了,他们说的话也没什么助益,着实也没有必要再与他们虚与委蛇了,懒懒地倚在一旁。
门被打开,进来的是寒烟阁的妈妈,走到元修面前,满脸谄媚:“公子,寒烟阁最近新到一批西域歌女,通音律、善歌舞,还各个美若天仙,您看……”
元修是庆元帝的二儿子,十四岁就上场杀敌,戍守边关多年,二十岁封王,战功赫赫。
他本人不仅擅长骑射,能拉硬弓打仗,还喜好书法,更是通晓个喜音律,曾经为了听茯苓弹一曲《湘妃竹》置万金为这位花魁赎了身,不惜为此惹怒了圣上,罚禁足了数月。
才子与佳人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往往会被传成佳话,大家都以为元修会将这美若天仙的姑娘藏入府中占为己有时,他偏偏除帮着人家姑娘开起了乐馆,做起来生意,除了常常光顾听听茯苓姑娘弹奏箜篌之外,什么也没做,不少人猜测是因为承王妃的缘故。
“招进来吧。”
“是。”
老板娘喜笑颜开地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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