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贵什么呀?弃学?他不弃学能怎么办?他还不是考不上大学,无法跟我们女儿共同进退吗?林自得就不一样了,他家庭完整,父亲又是村干部,整个大明村半壁江山都是他林氏家族的,女儿不远嫁,最适合她的就是林自得了。”
“肤浅!太太啊,嫁人不能只看到眼前知道吗?首先得看人,再看能力。”
“别说了,我都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对那个图命强一点都不了解,全凭感觉就想女儿跟那样一个家庭的孩子发展,我的女儿,绝不可能跟他在一起的。”胡母气得满腔怒火,胡父早餐还没吃完她就把餐具和食物收走了。
与胡母沟通不来,胡父无计可施了。
乡上初中即将开学,身为教师的胡父胡母今天得去学校。
两人各自推了一辆单车出门,还在因为大清早为胡安适择对象一事辩论而相互不理睬。
刚骑了一段路,看到林自得正在路口徜徉,他的全新“凤凰牌单车”摆在那儿特别耀眼,一个人踱步,像是在等待着谁。
胡母欣然迎凑了上去,胡父则黑着脸停留在她身后。
“小林啊,你怎么来我们队了?”
林自得见到胡父胡母竟然没有一丝笑脸,他仍旧没有称呼他们一声。
“我来找胡安适的,她在家吗?”
胡父一张黑脸对林自得厌恶到了极点,显然他不是因为初次见面而不叫人,他根本就是目中无人,不懂礼节的人。
大上午出门遇到他真是晦气,胡父踩着单车直接冲走了。
也就胡母爱搭理他,即使林自得没有尊称她一声婶儿,她也会回答林自得的问题。
“安适呀,她大清早就出去了。”
“出去了?那她去哪儿了?”
胡母说:“这不我们红梅大队里有两个“五保户”老人嘛,她明天就要去省城上大学了,今天给两个五保户家挑水,劈柴去了吧!”
“呵,我这同学真是有一副菩萨心肠啊!婶儿,我先走了。”
他扭身便上了单车离开了胡母的视线,胡母还在为他刚刚叫出这声“婶儿”洋洋得意着。
看准女婿怎么看怎么喜欢,胡母对他的要求层次过低,见面不叫她,临走时叫一声她也很满足。
林自得在红梅大队主道上游行了半个小时了,他找不到胡安适的落脚点,更不知那两户“五保户”老人家具体是哪家。
遇到一个担着谷箩的中年农夫,裤脚挽得老高了,满脚都是泥。
农夫主动跟林自得打招呼了:“哟,这不是百花大队的大学英雄吗?怎么来我们村了?”
林自得似乎很瞧不起农民似的,农夫靠近他时,他稍稍捂住了鼻子,嫌他满身的汗臭味。
“我来找你们大队的胡安适,请问你知道她在哪里吗?”
“安适呀!”农夫返身指着前方路口说:“她在蔡五家,从前面路口进,那个只有一间的土房就是他家了。”
农夫感觉得到林自得嫌弃自己,跟他说完话挑着箩筐加快步伐走了。
林自得一声谢谢还没来得及说,或许,他认为根本不需要说。待他踩着单车超越农夫,再次从农夫身边走过时,农夫直摇头感慨:哎,林家人果然都是目中无人的啊,整个村的人都那么和谐,就多了这么一锅带老鼠屎的汤,贼他妈难喝!
不止是这位农夫觉得跟林捡沾亲带故的林氏家族的人难相处,多数不姓林的村民都有同样的感觉,但所有人都是敢怒不敢言。
林捡在任多年,村里地段好的农田和茶山全都分配给了林氏家族的人,别人分到地段差的从来都是忍气吞声,多年形成这样的局势,村民自己也习惯了。
顺着农夫指引的方向,林自得来到了胡安适所在的“五保户”家附近一带。
胡安适自打上小学起,就是红梅大队品学兼优的优等生。从她会打扫家务开始,她经常到大队几户五保户家做义务工。过去红梅大队五保户有五六人,至今过世了三四户,只剩下两户了。
挑水,砍柴,帮老人洗衣服换洗床单,到村里稍微富有一点的家庭收集蔬菜运送给五保户家,这些事胡安适做了五六年了。
红梅大队每个村民都熟悉胡安适,过去放学只见她为帮助他人而在大队里穿梭,大队村民送她美称:菩萨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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