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早晨,瑾亿缓缓睁开了眼睛,映入眼帘的竟是粉黄色的帐幔,暮色微凉。头顶是一袭一袭的流苏,随风轻摇。她不适地动了动,却发现身下的床榻冰冷坚硬,即使那繁复华美的云罗绸如水色荡漾的铺于身下,总是柔软却也单薄无比。不时飘来一阵紫檀香,幽静美好。榻边便是窗,精致的雕工,稀有的木质。她捏了捏自己,感叹道:“原来,真的不是梦。”门外的人似乎听到了声响,便推开了门,只见那女子一袭淡蓝色的素衣裹身,步态端正地走了过来,那女子低头敛衽,毕恭毕敬地说:“良娣,您醒了。”
“我这是在哪里?”瑾亿按了按额头。
那女子回答道:“回良娣,这里是雪阳宫。”
经过昨日这么折腾,瑾亿心已经平稳了些,轻声问道:“雪阳宫是什么地方?”
“雪阳宫是太子殿下赏赐给良娣您的住所。”那女子说,“奴婢是太子殿下专门派人来伺候您的,良娣您叫奴婢素兰即可。”
“良娣是什么?为何你口口声声唤我为良娣,可我的名字并非是良娣。”
素兰听了瑾亿这一番话,眼睛都大,但是,她很快便调整了自己的心态,细心地解释道:“良娣就是太子的妾,仅次于太子妃。太子殿下这些年,尚无太子妃,您可是第一个获得“良娣”封号的人。”
那个丫鬟口中的太子应该昨天那个冷心冷面的男子,不过为何要给她封号,可能是肚子里的孩子的原因吧,她摸了摸肚子,这个社会果然就跟古装剧里差不多,母凭子贵在这里依然吃香。那奴婢见她摸了肚子,说:“良娣,这是肚子饿了吗?奴婢这就叫人把饭菜呈上来。”
没多久,一桌丰盛的饭菜在仆人的敕始毖终下一一端了进来,瑾亿看到这阵势,不由得吓了一跳。满满一桌的饭菜,看起来色香俱全,只是她最近妊娠反应厉害得很,所以不管香味如何,她闻着就起了干呕之意。素兰见状,慌了神,跪了下来,求饶道:“良娣恕罪,奴婢罪该万死。”
瑾亿看到这般情景,正诧异之际,素兰唯唯诺诺地说:“饭菜不合良娣的胃口,是奴婢照顾不周,奴婢这就把饭菜扯了,叫厨子重新做。”
原来是这么回事,瑾亿连忙扶起了她,安慰她说:“这不是你的问题,只是我最近身体不适罢了。”
素兰依旧低着头,说:“那奴婢请太医来看看?”
“无碍。我歇一会就好了。”瑾亿摆了摆手。
素兰见状,就从衣袖里拿出了一封信,说:“良娣,这是昨天苏湖先生托奴婢给你的。苏湖先生还说了......”
“说了什么?”这丫鬟不知怎么回事,关键地方就停顿了。
“苏湖先生让您既来之则安之。”其实,素兰也不大懂苏湖先生这话的意思,不过她只是一介丫鬟,主子们的事情就由主子们张罗去。身为奴婢,安分守己就够了,有些事情过问太多,反而会招来杀身之祸。
瑾亿思索着先生这话,算命先生这是让她不要挣扎了。这话虽然并非理想,可是事到如今,她也只有面对如今这个现实。怀胎十月,如今已经去了一个多月,还剩八个来月而已,这八个来月一眨眼就过去了。自己现下也没有别的法子,也只能等这孩子生下来再做打算了。只是,这个鬼地方,又不是历史上的任何一个朝代,自己基本的了解都没有。在这样的环境下,即便想既来之则安之,也未必做得到既来之则安之。可是,回又回不去,也只能看一步走一步了。
素兰等了许久都没听到良娣的回应,接着说道:“良娣,太子殿下嘱咐过奴婢,若是良娣你醒了,便过去他那边一趟。”
“哦。”说罢,瑾亿低头心下暗算:“他找我做什么?”
素兰细细打量着瑾亿这一身衣服,她还是第一见到这样的服装,只是碍于主子的威严,奴婢不好以下问上,不过既然要去拜见太子殿下,这身衣服怕是不合时宜。在这深宫之中,伺奉好主子,是奴婢的天职。毕竟,主子荣,则奴婢荣。良娣既为她的主子,那么素兰得替她细细打算了才是。这般想着,她便说:“良娣,你着这身衣服去见太子殿下,不甚合适。请容奴婢伺候您更衣。”
“也好。”如今,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也只能听从眼前这个女子的安排了。毕竟,入乡随俗是既来之则安之的第一步。瑾亿仔细审视了素兰几眼,生出了第一直觉,这个女子不是坏人。宫斗剧,她是看了不少,但看剧和参与其中,是两码事。人确实不能只看表面,只是这个尚且陌生的女子,竟成了她在这莫不可测的地方的唯一依靠。
在素兰的精心搭配下,瑾亿看着镜子前的自己,竟失了神。镜中的自己浅色罗裙缭姿镶银丝边际,水芙色纱带曼佻腰际,着了一件紫罗兰色彩绘芙蓉拖尾拽地对襟收腰振袖的长裙。粉嫩的嘴唇泛着晶莹的颜色,轻弯出很好看的弧度。如玉的耳垂上带着淡蓝的缨络坠,缨络轻盈,随着一点风都能慢慢舞动。用一支银簪挽住乌黑的秀发,盘成精致的柳叶簪,再掐一朵玉兰别上,显得清新美丽典雅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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