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老头是个单身汉，但他对熟人说他最不缺的是老婆，这还真不是他的幻想。

“我的叔叔是赵彝。”干瘪瘦高的赵老头扬着眉头，一脸笑，得意地说到。赵老头名叫赵宏博，乡村退休教师，街坊邻里见面称呼声赵老师，私下都叫他赵老头。

赵老头七十一岁，满头的白发，他每天照镜子时，看不到数不清的白发，对依然顽强生存的有限几根黑发洋洋自得。果然是革命烈士之后，连黑发也能保持一堆仅存的硕果，尚未牺牲，顽强抵抗时间这位敌人，令赵老头认为是平时得意的第四件事。赵老头还有三件得意的事街坊邻居无人不晓，第一件事是他为革命烈士皆文人赵彝的亲侄子，第二是他学识渊博，出生旧地主家庭，他曾手捧全国退休职工与老年书法爱好者入围奖的红壳奖状到他邻居也就是我家厨房，跟我妈说“爱芬，你看全国的书法赛，评委还是识货的，知道我书法了得，还颁奖给我。附了封信，要让我汇钱交三千会费，给我个三等奖，我不交钱，所以没发三等奖的证书。”赵老头以有文化作为他出生高贵的知识分子家庭的依据。

第三件事呢，是他最津津乐道的，他七十岁也没有断过的风流韵事。因为是地主家庭，解放后被党认为出生不好，他被分配到农村及我老家的中学教书，颠沛流离，没有娶妻生子。但他常勾引女学生和农民的妻子，女学生走了一批又来一批，他常说“我哪里需要老婆，交往了一个又一个的女孩子，一个比一个漂亮。”退休后，他租住一套房子在县城二中附近，又开始过“一个姑娘比另一个姑娘漂亮”的生活，还拿出几张和他同居过的几个女孩子的照片给我们看，果然个个清纯俊美，看他说的富丽堂皇，新邻居比如我们家人都个个诧异，这老头有啥魅力让花季少女主动投怀送抱？邻居偷偷告诉我们那都是赵老头以补习功课，低廉提供住宿为由跑到学校认识并勾搭农村少女，年轻单纯的高一女生，等女生信以为真，以为他是好心的高龄退休老大爷，入住为房客后，软硬兼施，先奸后劝，几年中有机灵的女生及时逃脱的，有被霸王硬上弓、生米煮成熟饭的，有和他同居两三年的，碍于女生的面子都没有报案。

一天，他带着他的女孩到一家书店看书，书店的老板是他的老朋友。他躲开一旁的女孩，对朋友得意洋洋地说道：“你看这样女孩子才17岁，长得多水灵漂亮。晚上陪我睡，住进来时还是处女，别看我七十岁了，身体好着呢，还能干，不要吃伟哥，别提多快活了！”

那时我们那户公寓是旧公寓，一排房住了五六户人家，我们和他家紧邻。他有时间就来我们家说他的“光辉岁月”。

听说他把养女强奸了！住这里两个月和邻居熟稔后，邻居坦言相告，这都是十几年前的事了，那时她才十六岁，第二天清晨哭哭涕涕，闹着要跳楼，惊动了大伙，我们都跑出去，他拦腰截下她，抱回房去。

那年他的养女已三十来岁，是一个五岁男孩的母亲，不常来往，一年偶尔来住一次。赵老头每月都要带这个小男孩来住几天，那时我才十二岁，和小男孩一起玩耍。有次中午，母亲和姐姐出门去了，家里只剩下我，吃午饭时，小男孩跑来玩，他的外公也跟了过来，邀我一起去他那看童话书。我早听姐姐说起他的房间里有很多童话书，尤其那本《伊索寓言》早就想看了，可一直没机会，这回正好能读到，笑着跟他们走了。

到了他家，我和小男孩在看童话书，小男孩打了个盹，请求我一起睡午觉，我想回家，这时赵老头没让我走，说睡会儿再玩。我和小男孩听话地到地板上铺的凉席上午睡。他外公等我们躺下十分钟后，从床上也躺下了，男孩睡中间，我还没睡熟，知道赵老头睡下了，手心有些出汗。

突然，赵老头问我屁股上尾骨是否有点长，这是昨天中午我们吃饭时妈妈说的，想带我去医院看尾骨。

“没有什么事。”我不好意思地回答。

“我从前做过医生，我看看。”没等我答应，他用手摸了摸尾骨后，来回抚摸，看过去很享受。我却吓坏了，揣摩他在做什么，他那皱巴巴的手掌在我的肉体上，摸得我心惊胆战。

这种动物的举动让我反感，在激动的氛围里我洞察到成人的奥秘，有一种比打架更激烈的行为，我只感受到强烈的动物欲望。

在我幼小的心灵里这一幕没有美和爱的能量，和平时他的影像重合在一起，这是一种爽快的暴力。我愤慨这种施暴，没有比这更肮脏的了，像垃圾桶中腐败的肉爬着蠕动的蛆，勾起我的恶心。又有一种强烈的吸引力，我不知道具体是什么，要怎么做，我觉得自己是个坏孩子，当我的世界由我一样大的孩子们组成时，我们应该只要理解孩子的行为，而我误撞见大人的神秘行为，让我懵懂的心智慢慢开启，我不会写欲望这个词，但我体验到了，深切感受到在我的体内存在着所有人都存有这基因······

赵老头那双抚摸过无数少女的手抚摸着我，像给我按摩，我分不清这是服务还是侵犯，我既无助又自卑，自卑我是个无知的刚开始发育的孩童，对长熟的少女怀有憧憬羡慕之情，她们引发我的好奇。赵老头让我厌恶，在几分钟之中，我越发感到我受到侵犯。那时我月经还没来过，只是害羞地不知拒绝地躺着。我也怀疑为何发展了这种行为，儿童的我亲身经历了成人行为，多么奇怪，超乎我的想象。

我心跳加速，流了汗，羞愧难堪。

终于我鼓起勇气说我要回家了。他没阻止，放我回去了。

我惶恐这件事，几经思考后羞涩地告诉了妈妈。妈妈说以后千万不要再去他家，从此以后我和姐姐再也不去他的房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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