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无言打量了一下竺婳便收回了目光,兀自端起酒杯抿了一口。
“陛下到。”
门外侍从的声音响起,厅内瞬间安静下来,众位大臣不管是什么姿态,下一秒皆以最诚挚的姿态跪下,迎接他们的王,没有大呼“万岁”的声音,只有静默的跪拜,在这种令人窒息的寂静中,奕玄迈着慵懒的步伐一步步走上高台,随意地坐上主位。
竺婳没有和他们一起跪下,甚至还保持着呆坐的姿势,显得有些突兀,但是除了奕玄厅内没有一个人发现,他们都匍匐在地,不敢乱瞟。
奕玄看着竺婳在那儿发呆,勾起一抹耐人寻味的笑,这个女人不靠谱的时候永远不靠谱。
“起来吧。”
待众人再次落座,宴会正式开始。早就有人注意到竺婳坐的位置,暗自心惊,也在揣测这位是哪路神仙,听闻和亲的公主已经在路上了,不会就是这位吧。聪明的人自然不会冒然去招惹她。
但是架不住有些人出来蹦跶。
安清郡主坐在下面搅着手中的丝帕,咬牙切齿,她一得到消息就以游玩的借口赶来凉城,自然知道这个女人是谁,但是向来不近女色的表哥竟然会安排她坐在这么个扎眼的位置。
她喜欢表哥,也不在乎外界的传言,小时候表哥还从马蹄下救过她一命,而且表哥待她与旁的女人是不同的,王妃这个位置迟早是她的囊中之物,现在冒出一个美貌的女子要与她抢,她怎么可能放过对方。只不过是梁国送过来和亲的棋子罢了,那张脸还真是让人不喜。
安清郡主美目冒火,双眼直直地盯着竺婳,全然忘记了这是在宴会上,对方坐的位置就表明了王上对此人的态度。
竺婳就是再迟钝也感受到了这道目光,顺着看过去,是一个艳丽的女子,但是她也没在意,在她看来十几岁的姑娘就是个小娃娃。
安清郡主见竺婳居然看了她一眼后便悠然地端起酒杯慢慢品尝,连眼神都不再给她一个,顿时气得不行,那个女人居然敢挑衅她。
想她堂堂齐国嘉怡长公主的女儿,先皇亲封的郡主,哪时受过这样的气,脑子一热就“蹭”地站起来,对着坐在上首的奕玄娇俏一笑:“皇兄,臣妹前日新学了一支舞蹈,今日气氛正好,想要一舞为大家助兴,也想让各位提提建议。”
奕玄无可无不可,懒懒地道:“准。”
安清郡主去换衣服之前狠狠地剜了一眼竺婳,竺婳若有所感,有些苦恼,她既没有得罪对方,恐怕源头就在奕玄身上了,对此竺婳也表示很无奈。
只得轻飘飘地看了坐在上边的奕玄一眼,奕玄感受到她的视线,用眼神示意她怎么了,竺婳一瘪嘴又将视线移向别处,奕玄:“……”女人心海底针。
不多时,安清郡主便换装完毕,一身束腰粉裙,裙上没有任何的花样修饰,然而衣摆层层叠叠垂下来,却有别样的美感,单是站在那里便是风情无限。齐国民风开放,不似大梁的女子不能抛头露面,齐国的女子可以上马骑射,像这种在宴会上一言不合就要跳舞的也很常见。
轻缓的音乐响起,为浮躁的宴会平添了几分清凉,安清郡主盈盈一握的腰肢折到了不可思议的角度,整个人柔软得仿若没有骨头,竺婳看得一阵心悸,这么高难度的动作,都怕她下一刻就会折断那细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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