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一人尖叫了起来,一人也吃惊地叫出了声,吓得那位男子差点把笔丢在了已经画好了的画上。
“你们……”
“小姐,他画得是你呢!”
翠儿惊讶地叫了起来,杜芫也吓了一跳,小脸刹那间变得通红,忙用宫扇把脸遮了起来。
皂衣男子也被吓了一跳,一手护着画,一手把差点掉落的毛笔握紧,转头见是两位女子,其中一位更是自己偷偷画在画中的女子,一时间有些尴尬,有些害羞,也有些窘迫,忙结结巴巴地开口:
“我……我……我……”
说了半天,也没说出来个“我”什么,急得旁边的翠儿叉腰骂道:
“你……你……你什么?你个胆大包天的登徒子,竟然敢偷偷画我们小姐,说,你是何居心?”
男子的脸更红了,十分窘迫地开口:
“我……我,我见小姐仙人之姿,宛如杏花仙子,故而……故而……情不自禁地画了下来,还请小姐见谅!”
杜芫听闻男子的话,脸更红了,遮着小脸的宫扇紧紧地握着,不敢放下来。
翠儿则仍然恶狠狠地骂眼前的男子。
“我家小姐当然是仙子了,可你竟然敢大胆地画下来,你命不想要了?”
皂衣男子抬眸,微微瞟了瞟一直用宫扇遮面的女子,见她的穿着气度,肯定是大家闺秀,自己确实唐突了,忙向杜芫弯腰拱手,赔礼道歉。
“小姐,小生唐突,在这里,给您赔礼了!”
男子的声音如清泉落涧,清朗温润,杜芫觉得自己的脸更烫了,她轻启红唇,柔柔地说:
“公子多礼!这幅画留在公子手上,有诸多不便,我就拿走了,还请公子以后自重!”
杜芫说完,轻轻地福了一下身子,示意翠儿把画收起来,一起带走,毕竟一个未许嫁的女子,把画像落在外男的手里,那后患无穷呀!
“这……这……”
“怎么?你还想留着?哼……”
翠儿走上前,利落地一卷,画像就被卷了起来,她抱在怀里,又狠狠地盯了这男子两眼,才扶着杜芫离开。
身后的皂衣男子见主仆俩已经渐行渐远了,回头看案桌上已经空无一物,沮丧着一张脸,唉声叹气。
“小姐,你说他为什么要画你呀?”
回去的路上,翠儿八卦地问道。
“我哪里知道?”
杜芫想起此事,心中有些窃喜,也有害羞,她没想到,竟然有人说自己宛若“杏花仙子”,被人夸赞,心里总是美美的。
“我看呀,他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肯定是肖想小姐呢!”
翠儿眯着眸子,噘着小嘴,不屑地说。
杜芫一听,吓得睁大了双眼,拍了一下翠儿的肩膀,着急地说道:
“你不要瞎说!”
“那他画你干嘛?小姐,你害羞了?你……你不会看上人家了吧?”
翠儿看着自家小姐那一张含羞带怯的样子,不可置信地叫道。
“瞎说什么呢!”
杜芫更害羞了,脸红得能滴血,眉眼低垂,不敢看向翠儿。
翠儿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他看着就知道家世不好,穿得那么寒碜,不过好在长得倒还不错,如果能满足老爷夫人的要求,愿意给杜家上门,那说不定小姐你的心愿就能达成。”
“翠儿,不要……”
“可你……”
“你再乱说,我生气了……”
“好,好,我不说,你就憋死自己吧!”
从宝光寺回到杜府,杜芫的日子一如既往,单调枯燥,每天在后宅深闺里,煮茶、刺绣、做女红,只是在无人的时候,她就偷偷把那副画拿出来,放在桌子上,看了一遍又一遍,心中却想起的是那个瘦弱清秀的男子,还有那清朗温润的声音。
“小姐,小姐,好消息,好消息!”
翠儿人未到,声先到,刚进院子就开始叫起来,难怪杜夫人显她不够稳重,有好多次都要换了她,是杜芫撒娇请求了多次才留下来的。
“怎么了?什么好消息?”
杜芫灵活地把画轴收起来,放到旁边的柜子里,然后推开门,对跑得气喘吁吁地翠儿问道。
“有人……有人,有人来求亲了,说愿意上门呢,现在正和老爷在前厅谈呢!”
“什么?”
杜芫心中有所想,还盼望着老天垂怜呢,这一下有人来求亲了,还自愿上门,就如同一盆冷水浇了下来,将一个蠢蠢欲动,想要燃烧的心浇了个透,寒心刺骨!
“怎么办?怎么办?”
杜芫一下子记得脸色苍白,眼泪不由自主地就落了下来。
“小姐,你哭什么呀?老爷,老爷说不定不会答应的?你怎么就先哭上了?”
翠儿急忙安慰杜芫。
“翠儿,翠儿,你知道我的,我确实……我确实心中有所想,现在怎么办?”
杜芫抓着翠儿的手,咬着嘴唇,略有不堪地开口,眼泪像断线的珠子一样,从晶润如玉地脸庞不停地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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