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姜云等人，还有那位青屿山的楚长老就是如此，所以才有他们远走万里重建宗门，楚长老遇事先考虑自家门人的举动。

至于在别家宗门的势力范围内招收弟子，则是一件较为忌讳的事。修行界中宗门的争斗，至少有一半因此而起。

严格而言，姜云先前在九曜城招收桓凝的行为就属越界，但桓凝在九曜城修士看来并无修仙资质，不受重视，因此才没有找姜云的麻烦。

一眼看出桓凝的心结，姜云一边使了个清水咒，冲洗食材，一边开口道：

“这一路行来，你也应该知晓这修行不是易事，生死亦是常有的事，绝非你所想那般逍遥自在，你可曾有后悔？”

桓凝自幼生在九曜城，见得都是高来高去，长生久视的修士，听得都是仗剑逍遥，红颜作伴，游戏红尘的传奇。即便知晓道途艰险，常有修士陨落，但那也仅是旁人口中一说，哪里有自己亲身体会来的透彻入骨。

即便是化神炼虚修士都看不透生死，更何况是他。

是以，桓凝不可避免的怕了，也后悔了，心生退意，但这与他长久以来的坚持和追求完全背道而驰。姜云可以看到两种心绪在桓凝的心境中天人交战，不相上下。

桓凝一时不知该如何作答，姜云又道：“我知你心中所忧，此乃人之常情，我也同样无法避免。既然无法避免，那就去直面它，战而胜之，方为正理。愈是畏死，就愈要去修行，须知唯有强者方可掌握自身命运，不教生死操于人手。”

桓凝心中一震，明悟道：若是就此打道回府，不再问道长生。虽看似躲开了道途上的艰险，但这仅是假象，逃避现实而已。不修行，不要说先前的妖兽，哪怕是一头寻常野兽都足以取他性命，最好的结果也不过浑浑噩噩数十载便老死于床榻之间。如此行为，岂非因噎废食？

念及此处，桓凝俯身下拜，诚心诚意道：“师兄之言振聋发聩，一言惊醒梦中人，桓凝拜谢师兄指道之恩。”

姜云将桓凝扶起，温声道：“师弟见外了，你是我亲自引进门之人，这是为兄应做的。”

桓凝心中大为感动，在他看来师兄对自己一直照顾有加，对自己的疑问洞若观火，又循循善诱，指点迷津。虽无师徒之名，却有师徒之实，这么好的师兄简直就是打着灯笼也难找。

心情激荡之下，桓凝郑重其事道：“我一定发愤图强，刻苦修行，不辜负师兄的厚爱！”

“好，好，好。”

姜云拍了拍桓凝的肩膀，高兴地连说了三个好字。

原因无他，只因他在桓凝的属性面板中看见桓凝对于他的好感度上升了一大截，如此一来，留下桓凝的希望也就更大了几分。

正所谓动之以情，便是如此。

......

桓凝所面临的问题是每个修行之人必经过程，唤作明道心。

所谓道心，即是求道之心，权、力、财、色、求长生、求逍遥，皆可为道心，无是非对错可言。

好比魔修，此辈常有血炼一城甚至一国凡人之举，但在其看来是为求道而杀，因此毫无心理负担。虽违背人道伦理，但亦可称之为道心。

因此，正统魔修绝不好杀，亦不滥杀，甚至还对治下的凡人呵护有加，一如凡人看待家中猪狗牛羊一般。

仅有那些失了正途，行事偏激之辈才会进行毫无意义的杀戮，此辈最易丧失道心，走火入魔，为心魔所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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