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这位岑铜也是个情种,爱慕之人乃是附近宗门的弟子,平日里偶有接触,一来二去有了感情,准备求亲时那名叫云岚的女子却被一家金丹宗门的筑基门人看上了,云岚所属宗门自然而然选择了势大的一方。
师命难违,云岚就此嫁做人妇。岑铜大受打击,大病一场后心境大损,修为寸步难进。
门中将其视为筑基种子的长老想尽办法却也无法让他恢复,失望之余将他打发到此处,希望能以红尘磨炼道心。
瞧见他这般模样,姜云本想说些什么,但又记起最初听闻此事后自己心有所感,吟了几句梦中所得之诗。传入岑铜耳中后他便缠着自己追问此类诗句,以慰藉相思之苦,弄得姜云是头痛不已。
念及此事,姜云生怕他缠着自己求什么诗句,转过头去,一言不发。
“迢迢牵牛星,皎皎河汉女...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
岑铜又神情恍惚地低吟道,浑身上下透出几分忧郁小王子的气质。
类似此类的词语是姜云自梦中所得,荒诞无稽之余却又显得十分精辟,让人使用起来得心应手。这些年头里就有好些从他这里流传出去,在门中通行的新词新语。
众人又喜气洋洋地议论一番,祁凡捋捋长须,道:“我太一门如今也称得上名门大派,尔等身为太一弟子,自当慎独自律,戒骄戒躁,不可仗势欺人。否则若有被我发现,定不轻饶!”
“弟子知晓了。”
众弟子应道,四散退下。
“姜云,你且留下。”
祁长老却是忽然开口道。
待众人走后,祁长老领着姜云进了内室,显然是有事要交待。
一进内室,两人相对坐下,祁长老递过来一张单子,“此次掌门真人结成上品金丹,门中将于七日后举行金丹大典,所需物资耗费巨大,一应所需灵石皆从帐上支取。”
姜云接过来一看,不由得暗暗心惊。单上各类事物数目巨大,单是招待用的灵果灵酒一项就得耗费数千灵石之巨,看来门中此次大典是下了重本的。
不过想来也是应有之理,如今太一门正是大振声威之际,可不是节约的时候,否则让人看轻了反倒不好。
姜云对着单子心下略略一算,开口道:“祁长老,您昨日将库中灵石大部分送回门中,剩的这点怕是不够。”
“无妨。”
祁长老摆摆手,取出一枚玉印。“老朽从门中又支取了些灵石,这执事印你拿去,有甚花费自行决断即可。”
姜云瞧见这印却是一怔,这祁长老一向将财政大权抓得死死的,平日里支出批条都得一拖再拖,怎得此次如此大方,不仅将这采购肥差交给自己,甚至连印章都拿了出来。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见姜云不接,祁长老咳了一声,道:“此次大典,各外事执事长老、执事弟子皆要回门中叙职论功。老朽想请你将此次机会让给祁修,你若愿意,老朽有厚礼奉上,如若不愿那便算了。”
原是如此,姜云心下明了,这祁修是祁长老的家族后辈,如今是这南云坊的见习执事弟子。趁着此次门中大赏论功的机会,说不定能将这见习的帽子摘一摘,如此一来少说也得省个三五年功夫。
而他如今年纪轻轻当了执事弟子,就已遭人嫉恨,短时间内再上一层也是难上加难,不若将此次机会让出去,让祁长老记他个人情也好。
打定主意,姜云行礼道:“长老言重了,祁师兄久未回门,想必家中亲人思念已久,弟子代其值守也无妨。些许小事,不足挂齿。”
说罢姜云接过印章,行礼告退,也不提报酬之事。
祁长老人老成精,自然知晓姜云不提是为了让他欠下这个人情。
不过这姜云才干出众,前途光明,能结下善缘也是一桩好事。于是端坐不动,目送姜云远去,抚须赞道:“如此年轻却又知进退,明得失,日后怕是少不得一个外门长老之位,甚至庶务掌门也未必不可。”
瞧见姜云如日初生般的年轻气象,正如当年的自己,又念及自身大限将至,祁长老低叹一声:“不得长生,终是虚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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