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她是在等莲白回府。
只见来人环顾了一下四周,就她耳旁刻意压声道:“息肌丸已入手。”
听罢,吴夫人不紧不慢地拍了拍手上残留的碎屑:“回屋。”
自二人离去之后不久,一女子便从不远处的一颗大树上一跃而下。
阿离上前从果盘儿里抓了一把南瓜子磕起来,她此时的神情郁郁。自个儿还真是一个不受宠的大小姐,晕倒时无人关心,清醒时也无人探望。在房中觉着无聊,她便寻了府中的一颗大树飞身而上,在一杆粗壮的枝丫上小憩。
不曾想就瞧见方才这一幕。
这男欢女爱吧,本是世间常情,可以吴夫人的美貌还须用上这玩意儿么?莫不是夫妻之间并不和睦?
呸,她吐出嘴里的瓜子壳。
他们如何与我何干?
回想起今日在吴夫人眉眼间察觉出的那团黑气,阿离顿时觉得被媛媛烧掉的那张符咒有些浪费,这符她是用不着,但让她拿去行行善事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所谓邪祟,只犯心思不正之人。倘若吴夫人真是遭了什么灾,这也不过是咎由自取。
磕完手中的南瓜子,她又抓了一个苹果往身上一擦便直接送入嘴中咬上一口。
都这个时候了,小花该是来寻过她了。
待阿离回到房中之时,桌上的饭菜还热乎着,她本以为是小花前来寻她未果,早已离去,却不曾想小花仅是去了趟膳堂,此时正用双手托盘端着一碗汤汁回了屋来。
瞧这盼望之人已归,小花笑迎:“大小姐,这是严老爷差伙房的厨子给您熬的红糖汁水,您赶紧趁热喝了吧。”
她爹?阿离诧异。
“大小姐,您再不用膳,这桌上的饭菜可过会儿就不能入腹了。”
天还未见黑,夏季的夜晚总会姗姗来迟。
阿离这一就餐,便用掉了一炷香的时间。看着小花利索地收拾着桌上的残羹剩饭,她不免有些好奇:“你本可无须顾我的。”
小花听得一愣。
“大小姐这说的是哪儿的话?你为主,我为仆,做这些自是应当的。”
阿离走在这府邸之时,可没少被他人议论过,但真心把她放在眼里的,怕是也只有这个小婢女了。
“今我让你收着的雏菊可还在?”
“在。”
小花停下手中的活计,从衣袖处掏出已经枯萎的花朵递与阿离。捻着手中之物,她笑道:“你觉着,它现在还美吗?”
对方摇了摇头。
“不似初时了吧。”阿离将花朵往菜盘中一扔,“有水,有光,它才能盛放,才会娇艳。”
“若是强行将它脱离赖以生存的土壤,没了养分,它便只能枯竭。”
“哦,明白了!大小姐适才的意思是,蝴蝶没了生命便会黯然失色,便不再惹人怜爱了。”
此时阿离已坐回床沿,正褪去双脚的履鞋:“你仅理解了一半。”
稍一停顿,她又说道:“大可不必以一己私欲而占有之。”
“大小姐说的极是,小花已然明了。婢子这就去为大小姐备好热水洗漱。”
金乌已然落岗,取而代之的是一轮弯弯皎月。晚风温柔地拂过大地,窗外一片宁静祥和,偶听得几声金蝉吱吱,月白风清。
一如昨夜,阿离未差小花留守。此时她正在盘算着,今夜该将如何把赵大娘给顺利带出府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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