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人喝完水,与他们道了别。不过一刻,秋辞便醒了,伸着大大的懒腰,仰着脑袋跟花郎说她做了一个梦,梦里她与花郎一道读书习字,她这般不爱读书,竟也看完了整整十页书。
花郎问她,低低的声音很是温柔,“那书里都写着什么?”
秋辞想了想,起身与他四目对望,而后露出一排整齐的牙齿,“我尽忘了。”
几人到万寿观时,大门已经被挂上了白绸,原是虚空道人烧丹炼汞,用药过度,烧胀而死,今晨道童在院中发现了他的尸体。
事情凑得巧,秋辞断虚空之死定有猫腻,便留二鸟留守门外,她与花郎进去一探究竟。二人以信客的身份前去拜祭,虚空生前闭关修炼,入道以来痴迷长生之术,从未与外人往来,道童见有人祭拜,倒是吃了一惊。
堂前一口薄棺材,前头供着黄纸糕点,秋辞将三炷香插入铜炉后,往前又走了几步。虚空蜡黄的脸上盖着红布,趁道童换烛的间隙,她将红布拿开,虚空半合的嘴里顿时冲出一阵酸臭。闻到气味的秋辞往后一退,转头看着花郎,“是他,那个扔石子的小道童。”
道童身上的气味酸臭而蹊跷,那闻了头晕想吐的滋味想是过上百年她也忘不了。
花郎神情严肃认真,点头道:“没错了,娘子说长恩被挖眼睛时也闻到了酸味,方才怕是那小道童的师兄探得了我们口风,先我们一步杀了虚空灭口。”
秋辞怒火升腾,抬拳砸在棺材板上,吓得道童以为是虚空诈尸,慌忙逃去,“当初就该碎了他的魂魄,让他灰飞烟灭。”
花郎恐妖道童师兄回去报信,害了吉量性命,便让凫徯务必将人追回,另让青耕先一步上德清山,只暗中监视,切勿打草惊蛇。
秋辞午间肚子又痛了,花郎为她雇了一架马车,陪在她身边一路嘘寒问暖。秋辞疼得失去了知觉,她靠着花郎的臂膀,迷迷糊糊说道:“......谢谢你。”
花郎喂她服下药,伸手拿过披风盖在她身上,看着她安睡的模样,嘴角的笑意从未像此刻明朗,“也谢谢你,赐我无忧无虑。”
声音极淡极浅,始终不为人所知。
入夜的真君观妖雾弥漫,偌大一个宫观空荡荡的,只剩那株“有香”,一如既往地散着张扬的香。道人被捆绑了身子,跌跌撞撞地引一行人往宫观后山走去。
后山西园顺势修建了七间房屋,绿色的苔藓覆盖在台阶上面,从山下引来渠水绕着各个门槛,到处环流。渠水中种植着紫色荷花,花大如盖,高一丈有余,一茎有四莲丛生。
青耕鸟立于屋檐,见到花郎摇身一变化人,他取下一朵荷花,握在手中观望,还未等看明白,花即刻化成了烟,往屋子里飞去。
一个声音在空旷的花园里响起:“尔等小人上门寻衅,且看我将你们打杀,抽炼魂魄塞入粪坑里,叫你们遗臭万年。”
这时,妖道童驾着驴车从空中俯冲下来,他一身短衣胡服,一顶青色冲天帽异常滑稽,欠揍的模样让秋辞心痒难挠,她化出长剑在手,二话不说便劈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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