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神兽,投生是为飞升,只有犯了错的兽,才要下奈河。”
到了晚上,香客照例烧香拜神,秋辞被堵在山门口,伸长脖子往里看,并未见香炉有所异常。她看了半日,忽然想到,“这些人早已没了生魂,它自然不会现身,得找个完整的。”
有人拉她头发,是吉量肉嘟嘟的小手,吃了一日的祭品,他肉眼可见地胖了,“那个孕妇肚子大小也该有七八个月了,她这几日求神拜佛,体力必然不支,离小产怕是不远了。”
“那我就剖开她肚子,拿婴儿作引子。”
吉量叹气,“你要是杀了她,我离死也不远了。”
秋辞朝天翻白眼,说道,“行,那咱就等她自己生。”
不过事情出了意外,十日后,孕妇突然消失不见了。秋辞这些日一直都在抱怨吉量,“我若早剖了她肚子,哪还有这事。杀人的是我,你担惊受怕作甚?”
吉量嫌她荒唐,凡人有仙人庇佑,哪能说杀就杀。二人争得面红耳赤,忽然听见城门口传来婴孩哭声。
“难不成孕妇生完孩子自己回来了?”吉量道。
秋辞赶到城门,还真有一襁褓婴儿孤零零地躺在那里。她拦腰将他抱起,那婴儿有灵性,一双眼睛乌黑油亮,见到她竟立马不哭了。
吉量见他生得白胖,忽然可惜起来,“小孩怎么也该有七八个月了,凡人说不要就不要了?”
“小郎君来得巧,正好助我一臂之力,届时赐你一生无忧无虑。”秋辞捏着他的小脸,似乎是听懂了她的话,婴儿咧嘴笑了。
日落时分,秋辞用藤蔓堵住了山门,将一切失魂者挡在山下。自己则抱着两个小不点守在大殿前,待酉时三刻,点香拜神。
三柱清香,以魂为祭。无神的道观狂风大作,案上香炉四射红光,罩住了献祭的婴儿。然而令秋辞没想到的是,婴儿丝毫不受香炉影响,睁着圆溜溜的眼睛,张牙舞爪想去抓红光,从案上滚了下来。
“把它逼出来。”躲在角落的吉量大喊。
秋辞挥动长鞭,以摧魂灭魄之势,劈向吸魂香炉,随后是巨大的爆炸声,整座山都跟着晃了一下,青铜却只裂了半道缝。秋辞大惊,她的体统鞭乃大仙所赠,是在饕餮眼睛里锻炼而得,轻松可劈山。当年大仙看中了她那只无尽饕餮,从她手中半讨半抢了去,百年后让仙童带着体统鞭找到秋辞,说是买兽的钱。那青铜香炉若没个千年修为,此时早已粉碎。
三炷香被拦腰折断,火星溅到了婴儿的眼睛里,撕心裂肺的哭喊声,惊醒了香炉里的东西。刹那间,红光漫至半天高,空中冲下一只红身怪兽来。怪兽两眼外凸,皱巴巴的人脸下,是一张可以吃人的大嘴。它眼冒妖光,红色尾巴绕成一个圈,将整座道观都围了起来。几只山鸟来不及飞走,被尾巴上的毒刺穿破肚皮,倒在地上扑棱。
秋辞退到吉量身边,转头看着他,“看样子它想吞了我们。”
活了上千岁,吉量见惯了世面,他指着香炉不慌不忙道:“你看,上面的图腾不见了。猰貐死了两次,不可能再有机会复活。”
秋辞听懂了他的话,“即便不是活物,图腾我也要。”说完提起鞭就往前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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