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不用了,程总,我自己回去就行。”叶知秋连忙摆手,下意识地想去拿程砚之手里的伞。
程砚之举着伞的手,向上抬了抬,到叶知秋要费力踮脚才能抓住的高度,他的胳膊连带着伞绕过叶知秋的脑后,将叶知秋的整个人环了住,俯身低头瞅着叶知秋,眼里有一丝玩味:“所以,你是想要我的伞?”
“不是,程总,我,,”叶知秋放下举起的手,尴尬的拽了拽自己的帽绳,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上车!”在程砚之的又一次命令下,叶知秋乖乖的上了车。
“走南屏街。”南恒得令,程砚之随手抓了抓刚刚被雨水打湿的头发。
叶知秋解开自己的帽子,看了一眼前面的南恒,又将头转向了左侧的男人。刚刚抓过的湿发有些凌乱,一颗水珠从发梢落下,顺着程砚之的耳后滑过光洁的肌肤,滑进了他的脖颈深处。
本来目视前方的程砚之感觉到了来自右边人的目光,侧转十五度,叶知秋正盯着自己的脖子,眼神还在向下走,程砚之的嘴角轻轻抽动了一下,眼里闪过黠光,想笑未笑,他知道她在看什么,因为他自己也感到了脖子里逐渐下滑的凉意。而叶知秋还不知道自己已经发现了她在看自己。
叶知秋忽然意识到什么,抬头偷瞄了一眼程砚之,看到了程砚之眼角有一抹浅笑,但还好他没有看自己,她便迅速扭过头看向窗外,脸上有些微烫。这才发现南屏街的两侧种满了法国梧桐。
四月的法国梧桐,枝头刚发出指甲盖大小的嫩芽,有些还是叶苞,但是却挂着一串串像铃铛一样褐色的球果在风雨中摇曳。这些球果是从去年深秋的叶子落下之后,一直悬挂到现在的。
“这里居然有法国梧桐?”叶知秋不禁惊喜的说道,因为法国梧桐高大,洛城在开发城区的过程中都将其移走了,只有少数老的街道还保留着这样的行道树。
“是悬铃木。”程砚之冷冷的说道。
听到这句话,叶知秋指向窗外的手颤了一下,缓缓的转过头看向程砚之,但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多年前,也有个少年曾这样和她争论过:“法国梧桐既不‘法国’,也不‘梧桐’属蔷薇目,更不来自法国,真正的名字叫悬铃木!”
那是为数不多与叶知秋有过交集的男孩,程浩,叶知秋的脑海里回响起少年的名字和,模样。才发现竟与眼前人眉眼甚为相似。只是神态大相径庭,少年很爱笑,笑起来眼珠总是滴溜溜的转的很快,很皮还有点坏坏的,讲起话来也总是神采飞扬。
而眼前之人,却很少笑,讲话也是言简意赅,颇具冷感,偶尔一丝留在眼角的也只是浅浅的。
程砚之,程浩,这世界上相似的人多了,这两人除了姓氏相同外,想来也不可能有什么联系。想到这里叶知秋也就不再纠结什么。
她依然喜欢梧桐,可唯独不记得自己,明明说过要重新走入叶知秋的世界,可他还是带她路过了这条满是法国梧桐的南屏街。
过去重要吗?重要,他年少最有意义的事就是在17岁那年遇到的女孩,但也不重要,因为他没有留在女孩儿的过去。这样的纠结后来有很长一段时间都困扰着程砚之。
程浩,这个名字除了家人已经基本无人知晓,在出国的时候,程远亭就换掉了他作为程浩的所有资料。既然他和她都已回不去,那他也该以程砚之的身份,重新走向叶知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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