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子夕独自坐在亭子吹着冷风,她想离开又放心不下病着的人。
“秦姑娘,这几天你费心了。”言叔看她站在那发了许久的呆,给她拿了件披风过来,“想心事呢?别把自己身体折腾坏了,外面冷,别冻着了。”
秦子夕披上披风,“谢谢言叔。”
“秦姑娘,你别怪我多话,我看得出来,你喜欢他。”言叔眯着眼摸了摸胡子,“他那个孩子特别死心眼,喜欢上了你,不管你是因为什么要离开,不管你做什么,都不会怪你。”
秦子夕背后一阵发凉,他都知道了多少,会不会破坏哥哥的计划?
真的,走的掉吗?
走去哪,才不会将人引到哥哥身边?
也不知是不是在外面站的久了,忽然一阵寒风就觉得全身发冷,裹紧了披风勉强笑了一下,“我们进屋去吧。”
屋内烧着炭火,比外面缓和不知道多少,叶云煜正坐在桌案前看书,安静的像一幅画。
旁边的盆子里烧着炭火,透过一层银灰色的碳灰隐约能看到里面烧的通红,那样的温度正适合烤肉。
像那场大火,之后的废墟。
分不清哪个是木炭,哪个是烧焦的亲人的骸骨。
叶云煜放下书朝她招手,“外面冷,快来烤烤火。”
缺见秦子夕惊慌的后退了一步,“我,我不冷。”
明明浑身都在发抖,怎么会不冷。
叶云煜顺着她的视线看到身边的炭火,让言叔端了出去。
“对不起,让你想到不开心的事情了。”
何止是不开心的事情,是噩梦,是她不敢忘记也不能忘记的噩梦。
“与你无关。”只是命运弄人,让我们认识,让我们彼此产生情愫。
叶云煜扶她坐下,擦了擦她额头上的冷汗,“我不强留你了,如果住在这里让你不舒服的话,你就走吧。”
我们之间,也许是有缘无分。
遥远而模糊的火光和眼前温柔又深情的眼神交叠,恍惚是在冰火两重天的恶梦里。
温情脉脉的眼睛似火似和风暖阳令人舒服又安心,记忆力遥远又模糊的火光与废墟冰冷阴森。
要为了过去的不幸放弃现存的美好,凭什么呢,她做错了什么呢?
“如果,你不是晔国人多好。”
叶云煜走回桌前,重新拿起那本书册,“我也可以不是。”
泛黄的时候书卷边角微微皱起,中间夹着各种被药水炮制过的花瓣,翻动间还隐隐有暗香扑鼻。
“这是?”
秦子夕看着这书册觉得有几分眼熟。
“家母遗物。”
这种在每一页书间夹上花瓣的做法,曾经在钺国十分流行。秦子夕又想到他说过的,文昭仪不是他生母,难道他的母亲是钺国人?那他挥起屠刀对着自己的同胞时,就没有半分愧疚之心吗?
“我平生最庆幸的事,就是家母不曾恨过父亲,不曾恨过我。”他伸手抚过书册,“言传身教的告诉我,怎么对别人温柔,可惜没派上什么用场,我还差点因此而送命。”
他看着秦子夕,笑的苦涩而悲凉。
我也可以不是晔国人,也有资格恨那人,我也不是没想过颠覆晔国。
可是我不能,我不能用战火平息我的仇恨。更不能拖累多年的战友兄弟,让他们背上叛逆的罪名。
“那天,家母投河自尽了。”
他说的,是钺国国都被攻破,皇宫化作一片火海的那天。
秦子夕不由自主的走过去从他身后抱住了他,他们从来都没有什么仇恨,他们是一样的,一样的为命运所苦的人。
“我还是要离开。”秦子夕感受到怀里的人想转过身,抱的更紧了点,阻止了他的动作,“我去给你找解药。”
他放松了些,秦子夕又说,“你们这样的人啊,总是要背负太多的责任,我就是一个小女子,我就想我在乎的人都好好的。”
所以你们的大事我没有立场阻止,只希望你们都能平安。不管最后谁输谁赢,我都只能站在我的立场上,尽我所能保输家性命。
“我喜欢你,我在乎你,我想要你平平安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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