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子明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丫鬟,冷冷的说道,“自己去领罚。”
“谢,谢公子饶命。”丫鬟几乎是连滚带爬的跑了出去。
秦子明迈步走向书房,一位头发花白身着青布衫的男人正侯在那里。
秦子明进了书房,见到来人立刻躬身行礼,“先生。”
那人却赶忙避开,没敢受他的礼。
秦子明仍旧保持行礼的姿势,没有起身,只是抬头有些疑惑的问,“先生今日为何不受子明的礼?莫非是子明做错了什么,先生可以直言。”
“不,不,老臣今日是有事要求殿下。”那人竟直接跪下,面露悲色。
秦子明赶忙要扶起他,他却不肯起身,只好跪坐一旁劝道,“您是子明的老师,您之所请,子明自会尽力遵从。不过,越国不存,我也不再是什么太子,先生不要再称殿下了。”
原来,他竟是曾经的钺国太子。而这位老先生竟是钺国宰相,方云山。
“老臣,愧对先皇,愧对大钺啊。”他一时间情绪太过激动,掩面痛哭。
秦子明跪坐在他面前,认真的说道,“先生对钺国的忠心天地可鉴,我亦记在心里。从前辅佐父皇造福万民,如今钺国已灭,先生又尽心尽力的帮助我。先生所为,无愧天地,无愧君主,无愧百姓,先生何愧之有?”
方云山面带愧色说道,“臣,公主是臣放走的。”
秦子明愣了一下,说道,“我知道妹妹任性,不关先生的事,她是被我纵容坏了。”
“臣求殿下,然后公主去救晔国宁王。”方云山叩首道,“公主说,他身中剧毒,臣求殿下让公主救他。”
秦子明挥袖起身,似乎是有些恼怒,“看来,丞相与那宁王,渊源颇深啊。”
“臣,有欺君之罪,只是……臣,不敢言。若殿下赐死,臣无半分怨念,只求殿下,日后能留宁王一命。”方云山顿首恳求。
秦子明附身将他扶起,轻叹一声,“先生不必如此,我信先生,尊敬先生,视先生为师。我也曾说过,可许先生一事,无论何事,都会做到。子明不轻易许诺,也从不食言。先生今日情绪激动,先回府歇着吧,子明明日再向先生请教。”
秦子明遣人送他出府。难得的没有亲自相送,并非是因一时气恼而忘了师生之谊,实在是头疼的厉害。
“公子,您还好吗?”
秦子明揉着眉心,“小原,帮我倒杯安神茶。”
“公子又头疼了?公子好几天没有休息好了。”小原一边嘟囔着一边沏茶。
休息?自钺国被晔国吞并以来,钺国的子民从不曾安生过,自己又怎么能安心休息?
钺国被吞并,晔国却并不将钺国视为自己的一部分,反而不停的剥削压迫原钺国的子民,视钺国人为草芥。
他作为曾经钺国的太子,怎能看子民受苦而无动于衷。
布局多年,无论哪一种方案,晔国宁王都是必杀之人。宁王,心性才能,无论从哪一方面,都是可以被他视作对手,认真对待的人。
放他性命,无异于养虎,终会成为祸患。
唉。再次叹气,揉着眉心,如何将他从局中摘出去,却不让他破坏自己的计划?
自己的计划关乎钺国万民,绝对绝对不能有丝毫的意外,绝对不可以。
唔,头疼,秦子明额上出了一层薄汗,不再思虑。不能再费神了,必须要好好休息一下,不然身体真的要撑不住了。
小原递过泡好的安神茶到他面前,他接过来一口喝下,躺到塌上。
不一会儿,呼吸便平静了下来,只是眉头却依旧没有舒展,睡梦只中还在殚精竭虑吗?
宁王府,密室。
“公子,永安商会起家于晔国一处较偏僻的小城,然后逐渐发展到今天,遍布晔国成了晔国最大的商会。”
“他们手上也并不干净,也贿赂过一些官员,不过比其他商会要好许多。”
“永安商会做事圆滑且干净,背后掌控之人是个人物。”
“他们在钺国齐国也有一些生意,不过并不多。”
“根据我们掌握的情报来看,他们应该是和其他商会一样,只不过永安商会的主人太精明,所以才发展的如此之好。”
叶云煜听百里元晞说完,沉默了半晌说道,“太完美就是破绽,可是他却也有不干净的地方,并不是很完美。只是比其他商会精明些?那么你认为,这永安商会的主人会是哪国人?”
百里元晞想都不想就答道,“从晔国起家,生意大部分也在晔国,自然是我晔国人。”
叶云煜看了他一眼,哂笑道,“呵,若是没有遇见秦子夕,凭你的情报,我还真的会把永安商会划到安全区域。”
他摇了摇头说,“他们,是钺国人。”
“言叔说,她身上的香囊是钺国人喜用的,耳坠的样式是从前钺国贵族之间流行的。”
“永安商会的主人是她的哥哥,那么也是钺国人。既然是钺国人,却以晔国人的身份,在我晔国将生意做到如此地步,你觉得他的目的会单纯吗?”
百里元晞想了想说道,“可是,陛下对钺国人很是苛刻,所以他假借晔国人的身份来做生意也是正常。”
“不管怎么说,还是不得不防,他给我的感觉太危险了。”叶云煜说道。
百里元晞说,“那公子等毒清了之后,还是早点把那女子送走吧,不然太危险了,谁知道她有没有别的什么目的。或者可以将她控制起来,作为人质。”
不知为何,这明明是一个很好的建议,可是叶云煜心中莫名的有些不悦。
“暂时不要动她,等我毒清了,便让她离开。我不会随意将一个无辜女子卷进来,你,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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