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
宫女把纪琴带到坤宁宫旁边的板房后就离开了。纪琴等她走远后关上了房门,她轻轻叫了声:“王禾?”
“属下在。”一个身材矮小的男人走了出来,将纪琴领到储物柜边,打开了柜门,指着一块灰布包,“名册在此。”
“好。你多小心。”纪琴把名册抱在胸前,离开了板房。她一路走的飞快,过了桥进了熙和门,就要过午门了。大人们还没下朝,门口空得很,自然是不能混出去了。
纪琴心中再次感叹,骆州这病生的可真是时候。
她走到门口,腾出一只手摘下腰间的身份牌,对那侍卫说:“骆大人身体不适,我去马车上给他取药,很快就回来。”
那侍卫看了看她的令牌,刚要放行,又见她怀里抱着厚厚一沓纸,顿时警觉起来:“你怀里是什么东西?”
纪琴又摸了点银子塞进他的手心:“是什么东南情报,我也不太懂,大人让我把它锁到马车里。侍卫大哥,行个方便呗。”
侍卫看见她怀里确实是一叠纸一样的东西,自己又是个不识字的,瞧了也不懂。宫里丢的是夜明珠,这小书童身上根本藏不了,也就放她出去了。
“多谢,多谢!”呼,算是有惊无险!
纪琴朝着马车走去,忽然瞧见树丛里蹦出了个赤条条的人儿来,心中大叫不妙。怎么忘了“真”六栖呢!
六栖头痛得很,刚醒来就看见一个小书童朝马车这边跑,心头一喜,以为是四骊。再定睛一瞧,尚书府的衣服里是个从没见过的人。他看了看穿着他衣服的纪琴,又低下头看看光溜溜的自己,就算再怎么迟钝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贼,贼!来人啊,抓住她!”
纪琴跳上马车,一脚把睡得香甜的车夫踢了下去,拿起马鞭就是一抽:“驾!”
她回头看了眼后面,乌泱泱的侍卫追着,中间还有几个骑着马的禁军。她咬咬牙,这样下去迟早被追上,还不如拼一把!
她转了方向,朝闹市驶去。天禹的街道并不宽,这么一走,路边卖馒头包子蔬菜的小摊都被撞倒,路上顿时乱成一锅粥,侍卫都被堵在后面跟不来。但她并不放心,禁军仍可以绕路在前面堵着她。纪琴撕了块布蒙住脸,拿起匕首往马屁股上一扎。那马哀鸣不止,飞快地拖着车厢在路上乱窜起来。纪琴护住头部,趁乱向路边一跳,忽然觉得背后一痛。她回头,看见一把剑上滴着血。那剑方向一转,把那破布挑开,露出里面清秀的脸来。
是谁——
纪琴落地前,看见堵在人群里奋力挥着长剑的姜允。两人四目相对,皆是震惊。
——
“嘶——”玉雪楼里,纪琴露着后背趴在榻上,柳玥正给她清理伤口,“轻点嘛,柳玥,有点疼。”
柳玥看着那道从肩膀一直延伸到腰部的狰狞刀伤,心疼得紧,面上染上了一层薄怒。
“该!叫你这般鲁莽,若是留下了疤可怎么好!”
纪琴微微偏头,看着柳玥,面上带着嬉笑,语气却是很认真:“柳玥,你觉得我们女子就不能有疤么?”
柳玥并没有很在意,下意识答道:“有了疤就不美丽,会被笑话的。”
“可是男子有了疤就是勇猛,为何女子有疤就该遭人耻笑?前朝,可不是这样的。”
天禹从前是天衍。那个朝代有女帝有男帝,皇位由贤者继承,皇帝改姬姓。在天衍的律法中,从来没有女子不可为官这一条,而且伴侣只能有一个。天衍的开国帝王就是一对夫妇,他们的一句话至今还流传着。
“我等皆是娲神抟黄土作之,何来贵贱之分?我二人既是大家推选而来,必将一心为民,绝无私心!金蛇在上,后人为帝者,必以血祭天,以证天道。”
金蛇是天衍的图腾,天衍的每一位帝王都是经过金蛇的认可的。而天衍的末代女帝,将江山托付给朝中将军姜氏后,金蛇就沉寂了。姜氏改国号为天禹,帝位由父传给子,姬姓也被废弃。
姜氏一族的先祖,是被女皇选中的,百姓也就接受了他们。可纪琴却觉得姜氏后人不配为君,她心中萌生了一个朦胧的念头——
若是寻到姬姓后人,灭天禹而复天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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