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倒也是爽快。
纪琴最恨别人企图拘束自己。想到姜允是那个人的儿子,她心里一阵反胃:“你凭什么认为我也心悦你?”
“你这是什么意思?”
“虽然我不知道你说的心悦是什么意思,但我可以肯定,我不喜欢你,我讨厌你!唯我独尊、高傲自大的允王爷!你把我当成什么,把女人当成什么?你的玩具?你有需要我就必须出现,你要给我东西我就必须接受,心情不好就当众羞辱我,心情好了就要我嫁给你。你有问过我愿不愿意吗?你是不是以为,自己一招手,所有人都得为你效劳;你笑一笑,大家就得感恩戴德;是不是被你看上,还是我的荣幸?你根本就没想过我会拒绝你吧?”
“请您不要再侮辱我了!”
谢仪候在马车边,看见纪琴从亭子里跑出来,还以为出了什么事。他跑到亭前,看见自家主子像石狮子一般立在那儿一动不动,小心翼翼地问了句:“王爷?”
“滚!”
姜允一挥衣袖,把桌上的簪子扫落在地。簪子立刻断成几节,发出叮叮当当的凄惨声音。他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上了马车离开了。
谢仪看着碎了一地的簪子,心里奇怪得很。王爷不是花天价特意请人弄来的玉,亲自雕成的吗?做什么打碎啊!
他想起纪琴姜允先后离去,心头浮上了一个荒唐的想法。
王爷被拒绝了?
——
纪琴回到玉雪楼,心中有愤怒,但更多的是悲哀。若世间男子皆是如此,她纪琴今生今世,不嫁也罢!
“纪小姐。”
听到这个声音,纪琴猛地站了起来,走到画前打开暗门,一身黑衣的单顼出现在门后。他一抱拳,递给纪琴一封信后就要离开。纪琴连忙喊住他:“单大哥,等等。”
单顼停了下来。
“馥妭姐姐过得怎么样?”
“小姐很好。”
“那就好。”纪琴有些不好意思。她深吸一口气,“单大哥,你知道心悦一个人是什么感觉吗?”
单顼有些诧异。他思考了一会儿,细细说了起来:
“只要看见那个人就会觉得开心,自己的情绪总是被她牵动。会情不自禁地想要靠近她,拥抱她,不希望她受一点点伤害。希望她可以得到她想要的,并且尊重她的决定。”
单顼眼神放空,似乎在回忆着什么人。纪琴听了他的话眼前浮出了一个人影,看清他的模样后,她立刻甩了甩头。
不可能!
“那,这和亲情有什么分别呢!”纪琴有些慌乱,她一直敬重的师父,她对他只有像亲人一样的感情而已……
虽然师父的相貌因为修行的关系变化很慢,看起来不过三十左右,但也不知道他究竟有多少岁了啊!
“亲情是血脉相连带来的责任吧,”单顼忽然有些冷漠,“可是遇到自己心悦之人,会从心底生出一种卑微的感觉。看到她的笑容,心跳,会很快。”
单顼说完就消失了。
卑微吗?
师父那么优秀,换做是谁都会觉得卑微吧?
那若是哪天,师父成亲了,自己有师母了呢?
纪琴仿佛看见大厅里一片红色,晏淮缓缓挑开身前女人的盖头。纪琴看不清她的脸,但她觉得那个女人讨厌极了。她看见晏淮对她笑,温柔地抱着她,像小时候对自己一样……
“不行!”
她突然明白了。
她心悦晏淮,心悦自己的师父。
纪琴哭了。她想,师父的脸是可以称作美丽的。在那张美丽的脸上,如果出现厌恶的表情是什么样子呢?当师父知道自己有这样不伦的想法,又会怎么看自己呢?肯定是宁愿从没有遇见过自己吧……
师父那样好的人,对她的温柔从不表现出来,也从不要求她的回报。他甚至,给了她自由,自由到,似乎连她的存在都变得可有可无了。
第一次,为了家人以外的人,纪琴的心痛得抽搐起来。
——
晏淮的耳力极好,就算是睡着了也是一样。
听着隔壁传来的、压抑的、断断续续的哭声,他睁开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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