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嘛,找东西颇有灵气。真是草率!晏淮心中不满,脸色也愈发冰冷起来。
“是吗,哈哈。”
齐芸又杵了一会儿。
“师父,弟子想起蓟草还没绘完,就先行告退了!”
现在想想,齐芸当时眼神躲躲闪闪,脚步也是匆匆忙忙。
“观主,韩氏和孙氏宗族长老传信。”一人悄无声息出现在晏淮身后。晏淮转身接过密信,那人便又消失了。
“阿七。”
“属下在。”
晏淮看向齐芸的院子。山里的夜色总是来得早些,他半身笼罩在黑暗中,叫人看不清神色。天刚入秋,还很是温暖,他却感到丝丝凉意。是他多心了吗?想到皇宫里的那位,晏淮心中泛起些许不安。半晌,他终究是转了身。
罢了。
“下去吧。”
晏淮回到屋内,撕开信封,将空白的信纸悬在烛焰上烘烤片刻,那字迹便显现了出来。看向信纸上的内容,他眉头轻皱。片刻后,轻叹一声。手一扬,信便落入了火焰里。他望着那纸卷曲、分裂、挣扎,最终化为灰烬,眼里映着的跳跃的火光也随之熄灭,只剩下无尽的黑暗。
这么多年了,他也累了。姬氏嫡系的消息少的可怜,旁系被迫改名换姓,隐居在深山日益衰弱,复国似乎遥不可及。他不愿参与姬氏与姜氏的斗争,但他却无法置身事外。因为,他是清林观观主,他是上一代首席弟子,更因为他的命,是他师父救的。这是他的责任,他注定是没有资格为自己而活的。他放走了自己的弟子,可若是失败,他还是得把这个任务留给他们中的一个。这是金蛇的尊严和荣耀。
纪琴……
那个可怜巴巴的女孩子。第一次见到她,六七岁的小姑娘浑身都是泥巴,只有脸和头发是干净的,明明狼狈的要命却还是朝别人露出温柔的笑。他送了她一些食物和一套干净衣物,小姑娘开心地都要跳起来了,却偏偏死死压抑着喜悦之情向他道谢,真是个别扭的小丫头。他问她:“你要怎么谢我?”
小姑娘明显愣了一下。
“做我的徒弟如何?”他微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
那是晏淮第一次起了想要逗弄人的心思,也是他第一次笑得无比放松。于是,他真的把她留下了,完全是出于私心,把她拉进了权力斗争的深渊。他不在乎她的身世,她的过去,她的能力,他只想要一个可以暂时放下一切的地方,一个让他拥有一点自由和自我的地方。
“小琴……”
他一定会保护好她,绝对不会让发生在他身上的事情在纪琴身上重演的。
——
“主子,派去大理寺的人回来了。丞相大人被冤一案的卷宗九年前就在大火中被烧毁了。”
“什么?”纪琴站了起来,卷宗毁了,那她的家人呢?纪姈呢!
“……那当年审理此案的官员呢?”
“回主子,都失踪了。”柳妈妈低着头回道。
纪琴深吐一口气,整个人无力地跌进了椅子里。真的太巧了,父亲被杀不久后就被翻案,所有证据都指向裕福,于是毫无悬念,裕福被斩。而与案件有关的人和物都消失得无影无踪,她可不相信什么走水或是意外。是谁,有这么大的能耐神不知鬼不觉地毁掉所有痕迹?裕福,真的死了吗?
那个人又是为什么要销毁记录?除非……
案子本身就有问题!
“主子,还有一事。宫里的线人传了口信。”
“说。”纪琴听了柳玥的话,强打起精神。
“线人查到裕福当年有一个义女,是皇后宫里的侍女绿滢,年龄到了就放出宫了。如今在帝畿和济仁堂的掌柜成了亲,住在玉雪楼南面的李井胡同,有了一个女儿。她如今是贾陈氏,名单一个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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