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交给我你便只有这一万精兵傍身,你若是交付于我,我十三万大军护你周全,等事成之后,虎符交还,整个天下都在你的掌握之中。这点就算我不说,相信您也明白。”
林紫菀顿了顿,道:“我这一趟过来,不过就是代替整个秦郡王府表下心意,所说的不过都是废话。坦诚讲,就算三皇子您不同意合作,我们该做的一切都不会改变。辰王殿下无心皇位,就算我们有心扶持,也不过是赶鸭子上架,这帝位最终还是会落到真正适合他的人手中。”
李宁胤嘴角上扬,林紫菀来此大半个早上,直到此时才看到此人露出稍微真实一点的表情。
只听得他幽幽说了一句:“既然如此,我又何必答应你们的要求?无主的将永远都不成气候。”
林紫菀笑了,觉得这个人还算是有点坦诚,也没有那么难相处,道:“殿下,难道你没有听过秦郡王少年英才,有勇有谋。这样的人,既是帅才又可为君,单看他想与不想而已。”
她话说得十分狂妄,也不怕在未来的帝王眼中犯下忌讳。
李宁胤的笑意不达眼底,道:“兵权在身的人果然有底气。”
林紫菀不置可否。
“对了,既然臣在外为殿下效力,皇城之内还需殿下周旋。辰王侧妃杨氏蒙冤在狱,实乃为小人所害,望殿下能洗清辰王一家冤屈,护其妻儿安全。臣等在外也可安心。”
她讨了点好,又拱手送出了人质。
李宁胤神色稍霁,算是默认了。
话已至此,两人该谈拢的也都谈拢了。
林紫菀从清尘殿出来的时候太阳正正对着人脑门烤着大地,她眯了眯眼睛,感到有些眩晕。
“公子,你没事吧。”小童取来一张浸湿的帕子,啪唧一声拍在她的脑门上,扶着她在大殿门口的石柱上歇下。
林紫菀也想不明白自己怎么突然就中招了,想了想许是因为清尘殿中经常烧些丹石硫磺一类,产生了什么不为人知的有毒气体,也难怪李宁胤一副病怏怏的样子。
脑子中的眩晕慢慢化去,小童子那张鲜嫩可爱的脸蛋在面前晃悠,林紫菀伸手揪了一下那肥嘟嘟晃荡的小白肉,纠得小孩直接愣住。
许是疼了,脸颊上一圈红印,眼睛眨巴眨巴就要掉下水珠子来。
林紫菀有些恍然,问道:“你几岁了?”
小孩吸了吸鼻子,委屈道:“六岁了。”
六岁了,如果怜怜与杜月笙的孩子还活着,也该这么大了。不,那孩子就是还活着。
一边暗骂李宁胤雇佣童工,一边扒拉着柱子站了起来,摇了摇头,朝外头走去。
临南城沉浸在一片死寂当中,梅雨过后,城外的杂草疯长,仅仅半个月不到,房屋就被树木掩盖,没有人烟的地方简直成了另一片丛林。
叛军被烧毁一半粮草,如卫骊所料,这半个月来秋毫无犯,临南城将士们自给自足,烧火打猎下地干农活,除了每日必备的军事训练,一切都不像是两军对垒该有的情景。
“卫骊!卫骊!”李泗滨气急败坏,“本王是当今辰王,你们谁敢拦我!”
两旁的卫家军颇为无奈地抱住李泗滨,这已经是第三次了,若是秦郡王再不露面,他们就要挡不住这位主了。
“王爷,军令如山,我等也只是奉军令行事。”
李泗滨气呼呼地乱登着两条腿,在发现实在有些伤形象之后,才将腿放下来,扯了扯袍子,冲着紧闭的大帐怒道:“卫骊,你这是什么意思?老子屈尊降贵来到这里是为了为了给叛军致命一击!如今叛军粮草已尽,正是我们赶尽杀绝的时候,你怎么像个龟孙子,一群本该上阵杀敌的猛将变成了农夫,你这不是杀自己的士气吗?”
“你们放开我!一群只会听军令脑子不懂得变通的莽夫!你们还记得自己是来干嘛的吗?”
围着李泗滨的卫家军眼神有些闪烁,纵使他们跟在卫骊上阵杀敌无数次,此刻也想不通秦郡王是个什么心思。
就好像,好像是这是一场不必发起的战争一样,没有战场也就不必战。
余生知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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