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属下此次还查到一件事,与荆州杜氏有所牵连,杜夫人当年诞下的孩子似在世间。”
脑海中不断琢磨着肖何的脸部表情,分解成一帧一帧回忆,林紫菀脸色越来越沉,脚步走越快。
辰王府面前的石狮子依旧威武,但大门紧闭,透露出一股萧条。
上前抓起鹰头门把拍了拍,等了一会儿才隐隐听到门后传来的脚步声。
“您?”
林紫菀摆了摆手:“带我去见你家主人。”
“请,贵人。”那下人将林紫菀引了进来,小心翼翼地朝门外看了看,反手关上门,上前给林紫菀带路。
“贵人,王爷就盼着您来呢。”
事发几日,虽然李成霖起兵造反,但小王孙毕竟是皇室血脉,虽然朝廷一部分老臣为辰王府求情,但燕帝仍未松口,幸在朝廷诸部都是见风使舵之人,现在倒是能放人进刑部见见杨侧妃了。
书房门紧闭,那老奴敲了敲门,叹了一口气,朝林紫菀摇了摇头:“自侧妃离开后,王爷便一直待在书房中,奴才们心里担忧,却不敢多劝。”
林紫菀道:“你走吧,我看看你家王爷就走。秦郡王已领兵前往平叛,郡王与王爷有同袍之情,心中惦念王爷因战事吃紧无法亲自前来,某为郡王府上幕僚,虽位卑言微,但多少是一点心意。”
那老奴仆做揖退了下去。
林紫菀开门后快速地将门关上,转身对上李泗滨满含兴奋期待的人。
“紫菀,你怎么这会儿才来,快,快跟我来。”
李泗滨上前两步拉上她的手腕,掀起羊毛红地毯,露出一个入口来。林紫菀一愣,心里冒出几分酸涩。
脚上的地板有些凹凸不平,但总不是以往挖的两个小山洞了,两人点了灯,地窖慢慢亮了起来。
李泗滨从角落里两瓶玉楼春,酒瓶袖珍精致,两个人席地而坐,终于敢放声说事情。
李泗滨扯开封口的布仰头喝了一口酒,心中百般憋屈,道:“你还记得吗?这地方还是当初求学为了藏东西咱们三人一起挖的。后来父王赐我辰王妃,我实在不舍得这小地方,所以百般耍赖求父王让我自己选址,那时一时贪玩,没想到这会儿成了偌大辰王府唯一让我心安的地方,更没想到,现如今坐在这里的只有我二人。”
两人眼里都装了泪,林紫菀说不出话,便只能陪着他一口接一口地喝酒。
“林青,林大哥,你说我们是为了什么啊?我从来就不想要那个皇位,可是周围的人都在逼我。”李泗滨带着无尽的苦涩,几日未料理的脸上冒出青灰的短须,声音哽咽:“少年时,想着你们能中举进入朝廷,年少得志意气风发,我出官自建门第,等你们闲暇时我们就坐在露天席地之下把酒言欢,你那首诗怎么念的“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那时我便觉得惨兮兮的,心里总想着,想着哪里能让你一个人啊,你们两个人也不行啊,没有我那些公子哥们谁看你们是探花士子的?朝廷最缺的就是官!可没想到,怜怜却抛下我们两个自己走了,这一走就是五年呐,他怎么忍心!”
眼泪滚滚落下,李泗滨埋头痛哭。
林紫菀默默看着,对角角落掩着另外一瓶玉楼春,李泗滨不说,她心里也知道。
“小王孙世间之后,前几次早朝为你求情的大人不少,但这些人刚刚好都不姓陈。皇后娘娘向来聪慧通透,也素来疼你,陈大人一身傲骨,哪里能忍受如此拙略的谎言,可此次却是沉默寡言,这其中若没有皇后娘娘示意,又如何能这般平静?”
林紫菀眼睛死死地盯着他,满脸无法掩饰的心疼,只见李泗滨瘫倒的身体一震,低低的抽泣声嘎然而止。
心像是被一双无形的手抓紧撕扯,“我收到一封家书,那个孩子可能还活着,就在南方,就在李成霖麾下。”
长久的沉默,慢慢传来几声荒唐的笑声。
“可笑至极,我连最为引以为豪的能同你们站在一起的方式便是这个身份可我将你们害到如斯田地的还是这个身份!”
李泗滨猛地擦了擦眼泪,眼眶红肿,咬着牙恨道:“去临南!”
余生知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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