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会街上真的是人挤人,到处张灯结彩,红灯笼高高挂,吆喝声不绝于耳,这种场面林青在现代可没少见,奈何她久病初愈心情实在是畅快,拉着卫骊在人群中穿梭,东看看西看看,觉得什么都好玩,只是碍于卫骊在身边,藏着的银子不好拿出来使,故每次摸了摸就又放下了。
此时她正站在一个摊子旁,手里拿着一支古朴简单的簪子翻来覆去反复查看,老板娘看她似乎十分为难,便夸卖道:“小公子好眼光,这是我们摊子里卖得最好的一个款式,小公子送给心仪的姑娘一定能讨得对方欢心,早日抱得美人归!”
林青赞同地点了点头,道:“老板说得不错。”
老板娘眼睛一亮,想着这单生意算是成了,便笑着道:“公子听口音是外地人,难得能碰上我们这次祭祖,这簪子是绕了金丝线缠的,最配公子身份,也不为难公子,就一两银子便可。”
“一两银子倒是划算得很。”林青转了转手上在灯光中闪着光亮的簪子,眸中闪过一抹皎洁,心里被这突如其来的想法撞得酥酥麻麻的,突然笑了起来,伸手指了指被她差遣到老槐树下看管东西的卫骊,扬了扬唇道:“老板娘看那边树下站着的那个公子长得好看吗?”
树下白衣,那人剑眉入鬓,周身泛着一股清冷,周边的人群来来往往,却似影响不到他半分,只将所有流动的景致都当成了背景板,衬得出尘绝色,红火的灯光映照在他身上,平白增添了几分暖意。此时他深邃的眉眼正凝视着一个方向,浅淡的眸子看着那个挂着笑容说话的人。
声名响誉整个燕都的贵公子,可不是浪得虚名的。
老板娘看得有些失神,还是林青唤了几声她才回过神来。
林青转了转眸子,道:“老板娘,你说那人长得俊吗?”
老板娘看着眼前一直挂着笑意的清瘦俊美公子,心里不由冒出一种感觉——这两人还真是一冷一热,人间双杰。
“俊,俊得很,我还从来没见过像那位公子那般俊的人!”
林青“嘻嘻”笑了两声,突然压低了身子,神秘兮兮地看向四周,在察觉四处无人之后,才似乎放下心来低声道:“老板娘,那......那是我相好,你看他天生一副冷冷清清的样子,我还不得鞍前马后侍候着?这簪子虽好,可您也说了,是爆款,也就是烂大街的样式,他性子不好,若是见着旁人与他用了一样的,回去还不得找我撒气?”
老板娘陡然听得这惊世骇俗得剖白,不由睁大了双眼,“你,你,你们,你们......”
“唉!”林青叹了一口气,抓住了老板娘的双手,一脸的痴情并愁苦。
“您也知道,我们在一块毕竟是天理不容的,可遇到了这样的人,又有什么办法呢?还不是得两眼一蒙一头栽进去,那人那个样子,我就算跳进去了也还是自己给自个儿蒙的布。”
老板娘看着那边槐树下巍然不动紧紧盯着这边的白裳公子,又回头瞧着林青的一脸深情,情绪难免有些动容,谁没有个年轻的时候,谁还没有个无疾而终痛彻心扉想要一辈子念着最后带进棺材里的爱情?想当年她也是村头一枝花,隔壁王二麻子、李大轿头也都苦巴巴地追在她后头端茶送水,无限讨好呢......
她神色有些追忆的激动,似乎完全忘了眼前的年青人在她看来也是男人的事实。
“年轻人,你说,想要大娘我怎么帮你?”
林青放下手上的簪子,反倒起来为难,道:“不瞒大娘说,我家那口子眼光高,过几日便是他的生辰,我这说好了要送他一件心仪的物什,只是找了大半个晚上了还是没找到,好不容易方才瞧见这里有一支做工十分精巧的木簪,不知为什么过来就又瞧不见了.......”
“这......小公子说的是这个吗?”
老板娘从地上放着的一个包裹里翻了一会儿,才拿出一支木簪来,林青伸手接了过去,眸中浮现一抹欣喜,木头易得,也用不了多少成本,这个年代的男子多用玉,木簪多粗糙,就是贫民百姓才用得木簪,林青身上穿的佩戴的一看就不是寻常人家,也难怪老板娘没想到他要的是这东西。
“小公子喜欢这个?也难怪,这木簪雕刻得好极了,寻常可不易见,只剩这一只,我还想着要拿回家给自己大儿子呢,既然小公子喜欢,便送给你吧。”
林青抚摸着簪子上雕着的小黄鹂,小巧精致,栩栩如生,想着这小玩意儿被那向来冷心冷面的人佩戴在头上,心里便又想笑了,将它收入袖中,拿出一块银子放在桌上,对老板娘道了声感谢,斜眼看了树下的人一眼,那人接触到自己的视线,便直直看向自己,他站了许久,脸上竟没有丝毫不耐烦,林青眸子变得温柔起来,轻声道:“我怎可把别人赠予我的东西再送给他呢?”
笑了笑,“您替我将多余的钱送给那位雕刻簪子的木工师傅吧。”
说罢,就一刻也停不了地往那槐树下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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